第三十九章 神性光辉（1 / 2）

广袤无垠的田野上，一匹独角兽不紧不慢地前进着，上面乘坐着一对年轻男女，时而嬉笑，时而玩闹。

这时距离上路以及碧丽思重生的那一天，已经过了七八天了。

此时的艾伯顿，正要进入一个小村庄。和所有的乡下小村庄一样，这个被当地人叫做巴巴拉的村落，宁静，安详，孕育了一群质朴的人们。

无论是艾伯顿还是艾薇拉，显然都不可能是什么缺钱的人，所以几天前他们就在这个小村子里买下了一个偏僻的庄园，还招了几个当地的少女照顾起居。现在艾伯顿每天要做的，就是陪着艾薇拉逛逛田野，钓个小鱼，然后隔两天还去村子里走走，找几个熟络或者不熟络的村民闲聊两句。

比如那位一下子把三个女儿全送来当侍女的苏珊大妈，喜欢写十四行诗的吟游诗人邦德，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的小鬼瑞泽林，以及那个热情得艾伯顿都受不了的村长大人。

哦，对了，还有几个爱慕着艾薇拉的小伙子。

而这一切的变化，源头都来自于如下一段对话：

“老师，我突然不想回帝都了……”

“哦哦，那就不去了。”

……

艾伯顿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虽说原先的计划是要去帝都的，但是这个计划的总体目的仅仅是将自己和艾薇拉的关系一定程度上公布出来，并不着急。

所以繁华美丽的帝都对于艾伯顿来说，远没有艾薇拉的心情来的重要。

艾伯顿看着眼前茂密而整齐的杂草堆，一眼都难以望到头，远处辛勤劳作的人影连连闪动，夕阳将落，一抹血红映在了他的身上。

艾伯顿眯起眼睛，心中微叹：“真是平凡的感动啊！”

心灵逐渐被稀稀落落的阳光照得柔软，灵魂却更加清晰透彻。艾伯顿知道，这种感动不会属于前世的那位顶尖大法师，只能源自这一世精神力尚未强大，无法镇压本心的小贵族。

以艾伯顿前世的心境，根本不可能如此轻易地被触动；而这一世，力量骤弱，身世迷离，危机感无时无刻不萦绕心头，持续地猜测谋划，也确实让他的心生出了一丝疲惫。

前世以他的位置，何须这般纠结？真神过于强大，算无可算；而真神之下，纵是所有人联手也不见得就能留下他，真神之下第一人----尤其是艾伯顿这样对性命看得极重的人----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也正是这种纠结，这一丝的疲惫，终于让他的心灵露出了一道破绽。

静静躺在他怀里的艾薇拉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艾伯顿，看着艾伯顿眼中闪动的光芒。

“老师……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艾伯顿没有低头去看艾薇拉，只是把手轻轻放在她光滑柔嫩的背上，道：“哪变了？”

艾薇拉重新把头靠在艾伯顿胸口，幽幽地说：“我感觉，以前的你，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现在……”

艾薇拉顿了一下，环在艾伯顿背后的双手紧了紧，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现在更像是个人了。”

艾伯顿默然无语，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只是怔怔地看着远方。

前世圣光之主不顾颜面对他出手之时，隐隐被他看透神力的虚实，这段时间的积淀下来，神明之力运转的实质竟是已经了然于胸。只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第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第一丝神力的诞生，一位神明的本源神格的出现。

而此时此刻，艾伯顿终于有所明悟。神路虽难，但他前世却是高估了天下英才，小看了自己。以他当年的资质才情，早已有成神指望，只是无数次神格来敲响他的大门，却被他生生关在门口。

神性即人性，神格即人心。

“你应该试着去寻找一些新的乐趣，除了成神。”

“你敢不敢丢个脸让我看看？”

“你太过完美。”

这是前世伊文大陆三神对艾伯顿说过的话。当初并未放在心上，今时今日却重新浮现在眼前。

前世的心境太过圆满，整个世界观逻辑简单到令人发指，成神之外，不作它想。这种关于圆满的心境一直在阻挠着他踏上神路，因为那样完美的灵魂，连真神都不会舍得去破坏，神格根本无所依托。

执念不存，神性便没有了方向。

艾伯顿轻出一口气，脸上显出一丝微笑。

清晰透彻、完美无瑕的灵魂中突然腾起一抹金色光华，整个灵魂的气息瞬间无比崇高。然而崇高却不渺远，永恒却不难以捉摸。

艾伯顿脸上笑意渐浓，心中缓缓一叹。

他知道，自己以凡心铸就神格，自破绽中生出神性，从此以后再不可能真正脱出俗世。艾伯顿并不知道真正的神明是否如此。艾伯顿不知道当年那些人的神格本源是什么，也不知道究其根本是否都是一样的----站在最高处的神明，却有一颗停留世俗的心。

目前来说，这只是艾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