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1 / 4)

加入书签

星期一上午九点,交易所重新开市。

楚歌坐在办公桌前,检点着已经成交过的合约,心里盘算着如何应付今天的行势。他拥有单独的办公室,这不是寻常经纪人能够得到的待遇。除非手中掌握着巨额的客户资金,可以为公司创造丰厚利润,例如楚歌和庄世杰之类的精英才能获此殊荣。交易所每月都会评出个人合约成交量的冠军,并给予一定的物质奖励。大部分由庄楚两人分享,相比之下,楚歌的机会略胜一筹。

开盘之后的大豆价格正如楚歌所料,依然居高不下。和上周末不同的是已经出现了卖方,却只是稍纵即逝,成交量不大,看起来多头的斗志持续高涨。陶咏南打来电话,笑呵呵地说:“小楚,我看到行情了,形势对咱们很有利呀。”

为了及时了解信息,陶咏南在自己豪华的办公室里也安置了一套行情接受系统,想必此刻正坐在荧光屏前。虽然是全权代理,楚歌也十分懂得尊重主顾的意见,以征询的口气说:“陶先生有什么打算么?”

“我看应该乘胜追击,首先按兵不动,然后逢低再吸纳一些怎么样?”

“我的意思也是先按兵不动,不过再要追高就太冒险了,”楚歌说,“这次价格反弹并不是大势所趋,今天开市以后空盘量已经逐步减少,经过两天的准备,我估计空方会采取行动。多头的根基不算牢固,到时候不一定支撑得住,我们不如及早抽身,先把钱赚回来再说。”

“好,好,稳妥一点也好,”陶咏南连声附和,“待会儿我要到开发区视察工地,交易所就去不成了,一切由你做主吧。”

陶咏南最大的优点就是从善如流,不同于一些昏庸愚钝的土财主,明明是外行,偏偏喜欢指手划脚横加干涉,以至于常常临阵忙乱,错失良机。放下电话,楚歌又观察了片刻,发现价位走至距涨停板两百点左右便停滞不前,显然受到了有力的压制,于是立即通知交易场内的凌娟输入卖出指令。

果然,十五分钟后,庄世杰来电话说,空方开始大举反扑。事实上显示屏上的价格已经大幅度下滑,新卖空者和获利回吐者同时出现。庄世杰只是道义上的提醒,也是相熟经纪人之间不成文的惯例,大规模行动前必须先打招呼,但若没有充足的准备根本于事无补。期货市场的风云变幻难以捉摸,如果操纵者一意孤行或是贪得无厌,唾手可取的优势也无法化作胜势。就象一名穿越海面的冲浪选手,看似踔厉风发地挺立潮头,然而稍有不慎就会失去平衡跌落水中。望着一泻如注的大盘,楚歌暗自庆幸,却也又一次生出几分惊心动魄的感触。

电话铃又响了,他以为是凌娟报告平仓的结果,随手拿起话筒接听,一颗心却立刻收紧了。前天午夜那片凄惨怪诞的哭声又在耳边回荡,断断续续的极其可怖。无言的悲泣中似乎隐藏着一股难以化解的冤屈,即使在光天化日下,也令人感觉遍体阴寒,骨软筋酥。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这种电话?”楚歌厉声诘问,既愤怒又紧张。而电话里的哭声依然如故,仿佛丝毫没有和他沟通交流的意愿。彷徨无计之余,楚歌的视线四处游移,透过一侧的玻璃墙,可以看到大厅内的情形。此刻大盘上跌势正猛,各商户和工作人员都在专注地凝视着电脑显示屏,其中包括朱彦、毛波、小罗等三人,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楚歌收线,满腹疑惑地暗忖,看来三个年轻人和蹊跷的电话没有关系,那么又是谁在装神弄鬼呢。苦思了许久也猜不出答案,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古怪而可怕的哭声绝不是出于偶然。

中午收盘,身穿红马甲的凌娟匆匆赶回办公室。得知楚歌又一次遭遇意外,她甚至忘记了去交易所的快餐部购买盒饭。事实上两人都已无心饮啖,愁容满面地坐在房间里商议着应对的办法。

“一定是周围的熟人在捣乱,”楚歌极有把握地说,“否则不会同时知道我们家和办公室的电话。只是刚才我仔细琢磨了半天,也摸不到一点头绪。”

“干脆报警吧,”凌娟说,“追查一下电话来源。”

手忙脚乱地找出了附近报警点的热线号码,正准备拨打,楚歌却显得踌躇了,说:“如果只是简单的恶作剧,我们报案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呢。”

“这样的恶作剧也太缺德了,”凌娟忿忿地说,“经常听到那种阴森可怖的声音会使人神经错乱的,今后我们总不可能不接电话吧。”

“报案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途径,”楚歌仍然难下决断,说:“假如警方立案侦查,也许要在我们的电话上安装监听设备,到时候会很不方便的。”

说到此处,凌娟也感觉为难了。临市准备期间,楚歌虽然偏重于技术分析,但对市场动态变化的及时掌握也是必不可少的基本条件,所以平常要和一些重要商户或关键性人物保持密切联系。相互交换提供各类信息,譬如某两大财团联手下单,或者交易所即将出台新的政策,其中也包含了不传六耳的内幕。倘若通讯系统受到监控,就无法与人共商机密,从而造成许多意想不到的损失。

“那么只好听天由命,每日担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