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总该有个理由(1 / 2)

加入书签

就在谢观星和王敬一聊的热火朝天,渐渐开始称兄道弟之时,匠作司的作坊内,即将发生一件很小的事情。

范铸带起的烟雾、混有汞液的金泥、还有洗银水所散发出的特有气味,让整个金银器作坊内的空气,显得格外辛辣刺鼻。不过,那些从事金银器制作的匠人,大多已习惯了这些烟雾和味道。甚至对于某些资历老的匠人来说,如果能闻到这些气味,倒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侯开始,他们发觉,自己本来很灵光的鼻子,已经成了一件最无用的摆设。

一如往日,身着青衣皮护的工匠们,此刻正各自忙着手中的活计。那锤金锻银、錾纹刻花的繁杂声响与往来报备的吆喝声混杂在一起,在众人耳边反复激荡。同样习惯了在这声响中劳作的匠人们,并没有谁真的将这常人无法忍受的所谓噪音当做回事,听得久了,那声音可能远比戏坊中的唱曲要来得动听。

可就在这众多声音中,突然混入了一声脆响。而就是这声脆响,让本来热闹无比的作坊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齐齐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望向了作坊内的一处高台。

一名看上去很是年轻的匠人,跌跌撞撞的跑上高台,跪在了那里。

“掌司大人,小的不慎,鎏金时打翻了盛放金泥的容器。”

高台下立时传来一阵吸气之声。

熟悉匠作司大人脾气的工匠们知道,这个年轻的匠人要倒霉了。

可怪异的事情却在此时发生。一向以严苛著称的掌司大人冯成似乎并没将打翻金泥的事看在眼里,其人一边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精致的小茶壶,一边开口询问道:

“你入匠作司多久了?”

“一年零两个月。”

那年轻匠人的身上开始发抖,话语也带着明显的颤音。

“你知道一个人若是想学会煮茶,需要多久吗?”

“小的不知!”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最快的也就三天!这很多事都要讲个天份,怨不得你。大人我当年可是学了将近半年。你下去吧,日后小心些便是!”

匠作司内的锤打之声再次响起,两名年老些的匠师凑到了角落之中。

“大人这段时日是怎么了?”

“我如何知道?总归是好事情,大伙提心吊胆了这些年,难得见他有心情好的时候!”

“我总觉着哪里不对,一号房到底在做什么物什?自打那地方拉上了蒙布,大人就跟丢了魂似的!”

“老王,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又掐丝、又吹珠、又点翠的,能做个什么物什?莫要看着眼红,就说些咸淡话,好事情如何轮得到你我!何况大人也不容易。自打夫人故去,没了往来照应,这掌司的位置有多少人盯着,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是莫管闲事,好生应承,来日总有机会!”

“那泼妇死了倒好,省得没事老跑来这里添乱!”

“这话你也敢说?当日不知道是哪个上赶着给人家送礼!”

“莫再说!莫再说!晚间请你喝两盏还不成!”

“这还差不多!”

……

能在旁人忙碌时,找个地方聊天,或许对匠作司的两位匠师来说是件极为惬意的事情,可对于掌司大人府中的某个仆役,却具有更大程度上的意义。

和王敬一的闲聊,让谢观星多少听出了些东西,可是这些东西到底和自己在查的案子有多大牵连,他一时还真就理不出什么头绪。

不论是陆姣姣还是王敬一,他们都似乎是在无意间透露了一个信息。那个死去的赵四,手脚并不干净。可若是说到这“不干净”的缘由,却让谢观星多少有些难以接受。那赵四从没动过府中值钱的物件,他感兴趣的或许只是茶房中的供茶而已。

当然,不是很喜欢喝茶的谢观星,自然无法理解好茶对一个真正好茶之人存在着多么大的诱惑。他也不知道,真正极品的茶叶,需要用黄金来计量。

在谢观星看来,一个仆役顺走些茶叶,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谢观星煮茶的时侯,好歹也会喝上两口。他更感兴趣的是,当日冯府大公子和赵四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于赵四的被打,王敬一给出了答案。当日冯府大公子在房中赏玩字画,百无聊赖之际,差人招呼赵四奉茶。可不知道为了什么?在茶房煮好茶端将过去的赵四,却在奉茶之后,挨了大公子的一顿暴打。听王敬一的女儿、主事丫鬟王惜梅所言,当日大公子口中只是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打死你个吃里爬外的奴才,平白糟贱了这好的物什”。可糟贱了什么?大公子没提,那赵四事后也是不说。不过听王敬一所言,赵四回房后曾有过抱怨,只说“都是那陆姣姣害了我!”可如何害的,依旧没人知道。

不过以王敬一的判断,那物什多半还是和茶叶有关。

谢观星不是没有想过,会不会是有人在茶水中下毒?可但凡下毒杀人,总需要有个缘由。可通过和王敬一乃至府中其它仆役交谈,谢观星大致知道了大公子和那赵四的秉性。这大公子性情孤僻,平日里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