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度尽劫波在(1 / 2)
第三日。船队中驶出宝船、马船、粮船、坐船、战船各一艘。五船结成一队。西行驶向暹罗湾。王厚知道这是按计划。护送暹罗使臣回国。自然也有随船去贸易的。如果顺利。还有七日便能到达暹罗国。
第五日上午。船队正在行进当中。柳教主见前方“天元”号忽然减速。紧跟着铜锣、喇叭和螺号同时响起。王厚正在看几个人打牌。听到外面动静。不禁一怔:这些声音通常仅在夜间联络用。此时发出绝非正常。莫非遇上了陈雄的船队。
众人赶紧跑到艏楼的指挥室里。只见柳教主一脸的困惑。功夫不大。原來紧随“天元”号的两艘战船缓慢地掉头。向这边驶來。战船的主甲板上。唐敬大声喊道:“总兵有令。飓风将至。各船降帆、减速前进。”待柳教主大声回应。战船继续向后方驶去。传送命令。
随后。柳教主让身边的几位长老分别传令下去:减速。降帆。不一会。主甲板上涌出三四百名水手。喊着号子依次将十二帆全部降下。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眼看着就变了天。刮起了大风。远方海面堆积起云层。
想到五天前的飓风。众人心有余悸。生起不祥之感。柳晗烟怀里的太子钻了出來。伸出脑袋四处张望。显得尤为紧张。王厚紧锁眉头。看着前方海面。对室内众人道:“看來事情不妙。我去趟‘天元’号。”不等众人答话。随即跃出舷窗。柳教主吓了一跳。不明白王厚为什么要跳海。
怔了片刻才缓过神來。伸头看去。就见海面上。一个白衣人凌波而行。双臂挥动之下。向前快速飞掠。更是惊得目瞪口呆。问道:“那人是厚儿吗。”柳晗烟满脸得意:“当然是他啦。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也行。”柳教主只当自己女儿随口说说。全不知因为庐山佛灯之故。确实能踏浪飞行。
船与船之间相距半里。王厚连施几式“有术可分风”、“舟去行不穷”已经靠近“天元”号。一式“何人能缩地”。发力于船身。自己借势上了艉楼。艉楼距离艏楼四十多丈。几个起伏。王厚已经到了艏楼。打开舱门进入宝船的指挥室。
室内只有三人。全都背对着门。透过舷窗面向大海。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其中一人头也不回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來了。”“总兵。是我。”听到王厚的声音。三人同时回过头來。郑和、南海公和阴阳官都是神情严肃。
南海公骂道:“这鬼天气。才过去的飓风。怎么又有飓风过來。”阴阳官应道:“天气如此多变。莫非与美人鱼有关。”“现在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唯有祈盼海神娘娘庇护了。”郑和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对着海神娘娘供像拜了起來。
王厚还是第一次进入这间指挥室。除了供像外。室内正中央。摆着一张方桌。上面铺满海图。方桌左边是一个硕大的水罗盘。外盘为花梨木方形盘身。内盘是一个圆形的钢盘。其上刻有天干地支二十四个方位。
圆盘中央凹陷盛水。水上浮着一根磁针。能够随方向的变化自由旋转。一旦静止不动。磁针则指向南北。方桌的右边。摆设着一个酒壶状的漏筒。不断有细沙自筒眼中漏出。这是船上的计程器。漏完为一更。每更可航行六十里左右。顺风或逆风会根据风速作出相应的增减。室内还摆放着几块大小不等的“牵星板”和一块长约二寸、四角皆缺的象牙块。
水罗盘外形与“天柱”号上的相差无几。不过要大出许多。想來更加精准。王厚正在观看。便听南海公叫道:“來了。來了。”王厚扭头看去。只见刚才堆积的黑色云层压了过來。风刮得更大。带着阵阵凉意。
南海公叫道:“快传令下去。让船上人员全部进入船舱。关闭舷窗。狂风暴雨将至。”唐敬还沒有回來。郑和正欲出去。王厚叫住他:“总兵。我來传令。”随即走出艏楼。沉声叫道。“总兵有令。风雨将至。关好舷窗。所有人员回到舱内。”声音传出十里之外。每艘船上都清晰可闻。
乌云卷着暴雨袭來。落到头顶的甲板发出啪啪声音。风也越來越大。船前的海浪翻涌而來。船身颠簸不已。所幸船早已落帆。全凭船舵來保持缓慢的速度。顶着风浪而行。南海公表情愈发严肃。时而注视着波浪。时而注视着水罗盘;沙漏内的细纱仍在不紧不慢地流淌。
此时不过午时。天却骤然暗了下來。似乎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雨。郑和脸色阴沉。虽然每一位船长都经过严格的培训。能熟练掌握和运用船上的各种器具。但面对未知的大风大浪。考量的却是胆识与气魄。
陡然风势大增。卷起的巨浪凶猛扑來。指挥室离水面有六层楼之高。竟然水沫溅了进來。王厚正要上前关闭其中几扇。却被南海公喝停:“不用管它。必须要看清风浪。”停了片刻。又道。“传令下去。船左转两刻。按巳位前行。”水罗盘上刻有二十四个标记。离位在正南。巽位在东南。而巳位则在离位、巽位之间。紧邻东南方向。
王厚像前次那样传出号令。这次借着风势。声音传出更远。此时风从右向左旋转。号令传出后。船首右舷顶风行驶。不一会。宝船已经微微左转。并与风向保持一定角度。王厚放眼看去。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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