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李猛的担心(1 / 1)
村口老桥边,围观的乡邻们已散去了,落日的余晖把天边染得血红。有几个拿着家什,疏通堵在桥洞内杂物的小伙子们,还在谝着闲传干着活。
傻大是横死的,灵棚搭建在老桥下游不远的空地边,才半下午,哪儿就冷清清的没了乡邻们的帮忙,只有一杆白幔挂在半空随风摇曳。
桥洞疏通了,桥岸两边却堆积了像两座小山苞似的垃圾;水位下降了很多,激川流不息的黄泥水,哗哗声传出很远……水里依然夹带着垃圾袋和赃物被冲到这里。
老远,李猛就闻见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他想止步,可还是走上前去,搭讪一个正在打捞赃物认识的小伙子。
那小伙子回头看见是李猛,恭维一番之后嬉笑的说;“傻大,你的大舅哥淹死了,在下面停着。”
“别,胡说……就……没,没了?”李猛挥挥手,心剧烈的跳着;他心很乱,不知道自己咋说出那样的话来。
其实,就是想知道思瑶处境心切,可是又说不出什么确切话,他心里很乱,不个滋味。
“咋?就这,就已经惊动了市局,再来几个,还不惊动安全部了!”
“市局……找他们干嘛?不是说掉河里的?”李猛心头一紧,低声好像是自语道。
“贾怀银怀疑他那傻儿子,是被人杀害的,现在他女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说他能不报案嘛。”那小伙子停下手里的活,叹息的说话间,眉目如刀,凌冽的扫过李猛。
李猛被他目光威慑的胆怯,心颤。
那小伙子不解的摇着头叹息;你小子恐怕要有麻烦了!
李猛和那小伙子比比划划的闲聊着。
忽然,那小伙子向远处一努嘴,李猛发现在背后不远处,父母正向着他这里张望,见他回头,就连忙移开了视线。
李猛借说还有事,就匆匆离开了。
说实在的,河边阵阵难闻刺鼻味,和那小伙子阴一句阳一句的话语,就像臭水里飞出来的恶蚊蝇似的,叮着他浑身好不舒服。
父母亲的出现,才是他有了逃去的理由,便草草道一声别,像逃一样的跑了。
“你们干嘛?”李猛看着忧心忡忡的父母,自己心里很烦,可他嘴里爆发出的烦躁和责备的情绪,是他的父母深感无地自容。
“娃呀,我们怕!你没事的转悠,让贾怀银从灵棚里看见了,还不冲出来把你吃了!”李茂才颤微微地说。
“孩子,你考上大学,给咱家带来了喜气,我们感激,高兴。要是在这个事上你……要是有个啥闪失,要我们可咋活!?”陈慧云说着情绪就激动,布满血丝的双眸里滚动着泪水。
其实,他已经够心累的,看着比父亲还小十几岁的母亲,那么脆弱,不堪一击的样子,他愧疚,也心痛。
刚才,那小伙子不阴不阳话里有话的话,是他也很惶恐,烦躁,很想扑在他们的怀里一诉心声;“爸,妈,我就是不放心思瑶……”
“孩子这在外面,我们回家。”陈慧云抹了抹眼睛,揽着儿子要回家。
“妈,爸,我想在河边走走,你和我爸先回去吧。”李猛说完露出一抹勉强的微笑,甩着双膀,佯装着很轻松无所谓的样子,顺着河边的公路去了。
陈慧云叹了一口气,儿子这样,实在让人不放心啊!
“哎,你说咱儿子会不会真和傻大的死有关系?瞧他,神不守舍心事很重的。”李茂才凑到老伴陈慧云耳边,神经兮兮的说。
陈慧云狠狠的瞪了一眼李茂才,气就不打一处来,没好声气的骂道;“你想把儿子咒死呀?往回滚……”
也是,李猛从那晚起,就神经兮兮的心里装着事。陈慧云看在眼里,搁在心里,儿子不说,她也不好问,她怕听到什么令她窒息的话语。
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回村……”
“回……村!”李茂才从口中抽出旱烟袋,一撅嘴,流着哈喇子的嘴角掠过一丝阴笑,重复着老婆的话。
看陈慧云一双凌冽肃杀的眼神,是李茂才手足无措,他颤巍巍自语;他傻儿子的死,可能已经懒上咱娃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在村子里打探,打听贾家有什么动向,和思瑶是否在屋里,都这会了,为儿子死都得去!”
陈慧云看了一眼远去儿子的背影,悬着的心七上八下的,她很揪心,又很无奈,无助的叹了一口气。
瞪了一眼李茂才,絮叨着这爷儿俩真不是省油灯,而径直回家了。
李茂才背操着手拿着旱烟袋,撅着嘴,紧跟在老婆后面,心里充满了怨气;你很能吗?和他再睡一觉,不就啥事都没了!
李猛不觉间来到歪脖子树下,伫立在缓缓流过黄泥水的沙水河边;思瑶美妙的倩影,和她在一起的情景,一股脑的涌进他的脑海里,是他思绪万千,酸涩,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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