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婚礼(2 / 2)
了起来。本来有些薄怒,却再听他自报家门之后变得哭笑不得,斜了眼睛瞪了他一眼,说道:“我都在这儿忙得晕头转向,你却来戏弄我!”
“这怎么能叫戏弄你呢?难道我没有在名单上?”宋濂最喜欢看程蝶衣炸毛跳脚的小模样,兴味实足地说道。
程蝶衣不好意思在大门口就跟他这么打闹起来,只下了决心,等他回去了一定要好好回敬一番,“您可得让一让吧,后面还有好些兄弟等着呢。要是勿了吉时,我可吃罪不起。”
后面等着的都是戏园子里的同僚,听了程蝶衣的话也跟着起哄起来,“就是啊,快别拖着程老板说话了,咱们兄弟可急着见新郎官儿呐!”
这些人……
吹吹打打一路,菊仙虽然已经从花满楼净身出户了,但仍然是从那儿出嫁的。段小楼难得的有些紧张,脸上的笑容却遮掩不住,踢了轿门,跨了火盆,他站在堂屋那头等着他的新娘子。
菊仙始终记得妈妈说的那番话,一日入了妓门,永远都是这行里的人。如今有一个男人愿意跟她两个人好好过日子,让她从此可以真正变成一个良家妇。婚姻,说到底只是一场仪式,甚至说只是一张纸,但是对菊仙来说,这却是最珍贵的东西,远远胜过恩客们送给她的那些金玉之物。
她也不愿装什么大家闺秀,撇开两边扶着她的人,自己一把便将红盖头扯下来了。眼底泛着泪光,脸上却笑着,和段小楼直直对视。她脚一踢,把脚下卷着的红地毯唰的一下滚至段小楼脚边,大跨步着就走了过去,挽住了还在傻笑着的段小楼的胳膊。
程蝶衣看着那抹耀眼的红,无意识地往身后的宋濂怀里靠了靠。他想转头离开不去看这一幕,但也知道自己不能总是选择逃避。人,必须要向前看。他心里苦涩地想,应该是可以习惯的吧,也该放下了……
感觉到背后的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程蝶衣呼出一口浊气,抬起了下巴,挺起了胸膛,随着人群走进了堂屋。
关师傅以父母高堂的身份坐在正对大门的那张椅子上,表情似乎有些感慨,他接过两人敬给他的茶,回了一份喜钱,喝了口茶说道:“既然你们成了亲,往后就要互相扶持着过日子。小石头,以后好好唱戏,菊仙呢,也好好把持家里。别些个做师傅的也不好多说,你们自己把握。”
两人低头称是。但嘴上这么说,不代表事实上会不会做。段小楼在菊仙的撺掇下,已经不打算再唱戏了。菊仙跟他说过,嗓子总有一天会倒,不如现在就开始做点正经营生,以后他们的孩子也能有些过上些正常人家孩子的生活。
菊仙为他描绘的未来,让他真的很动心。他从小就是孤儿,被师傅看中了跟着学戏,没有尝过正常家庭孩子的正常童年。他不想让他的儿子也被人骂是戏子和窑姐儿的孩子,如果可以过上良人的生活,那是再好也不过了。也许在师父眼里,京戏是他一辈子的依靠,但在现实面前,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被抛下。
两人随即拜了天地,菊仙也被送入了洞房。段小楼直到已经喝得脚步虚晃,那些个朋友才放过了他。众人见程蝶衣这几年来头一次这么柔和,脾气也好,就撒开了灌他。毕竟他可是新郎官师弟的,这大喜的日子不喝酒可不成。
宋濂并不多加阻拦,他可以看得出君越想要喝醉的意图。虽然君越肯来参加段小楼的婚礼已经是决定放下的表现了,但只怕感情上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见程蝶衣喝得差不多了,眼神也有些迷茫,宋濂礼貌地推拒了其他人的敬酒。毕竟他是以前北平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他开口了,其他人就算再怎么样也得给个面子。
宋濂扶着程蝶衣穿过有些混乱的人群到段小楼的跟前,胸前那朵大红花倒是和段小楼脸上的红晕相得益彰,“段老板,君越他喝醉了,宋某放心不下,就先带着他回去了。”
段小楼虽然醉了,但神志却还清醒,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宋濂,许久都不说话。半晌,他抓住了宋濂的衣襟,浓重的酒气喷在宋濂的脸上,说道:“你,你以后可要好好对我师弟……!要是,嗝,要是委屈了他,我可,可饶不了你……”
宋濂皱了皱眉,松开了他软软地拽着自己衣领的手,说道:“我知道。告辞了,段老板。”说完便半搂着醉了的程蝶衣走了。
段小楼眼神有些迷离,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喃喃道:“好好对他……”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段小楼和菊仙是定亲礼,一直还没有结婚。之前为了剧情发展,把段小楼定亲的那幕放到了35年,电影里面其实是37年日本人进城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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