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一心求死的章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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狈的模样。他更不敢说章远达最后其实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神传达意思。他现在能做的不过是让这对可怜的母女心情好受一些罢了。

“娘,你为什么哭呀?”女孩儿天真地抬起头。

章氏紧紧抱住女孩小小的身体,神情悲痛万分:“娘没哭,去吧,去哥哥那里。以后你要听话,知道吗?”

小人儿乖巧地“嗯”了一声,挪动着短短的小腿来到程蝶衣面前,伸出双手说道:“哥哥抱抱~”程蝶衣觉得自己的心里软极了,弯腰将女孩抱进了怀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女孩儿糯糯地声线响起,“‘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我叫章鹿嘉~”

这厢宋濂却觉得章氏的语气不太好,好像在交代什么后事一样。所以当程蝶衣在和章鹿嘉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章氏,只见她捧着章远达的骨灰盒子,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盒子上精致的花纹,留恋般地看了一眼鹿嘉,随后就猛地站起身来以头抢地,“砰”地一声就软倒在地!

所有人一下都惊了,宋濂更是在章夫人站起来的一瞬间努力拖了一把,却也敌不过这个抱着必死决心的女人在一瞬间爆发出的力量。宋濂蹲□子焦急地摸了摸章夫人的脉,还好,虽然微薄但还算是有救,他迅速让章夫人的奶妈往医院打电话。

程蝶衣把鹿嘉小小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己母亲头破血流的样子,但就算是这样也已经迟了,这孩子听到一声巨响的时候就已经回了头,等到程蝶衣反应过来才捂住了孩子的眼睛。章鹿嘉整个人都呆呆的,没有被吓哭,倒像是吓傻了一样。程蝶衣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不要担心,你娘不会有事的。”章鹿嘉的小手紧紧扒住程蝶衣胸前的衣服,显得无助而害怕,仿佛只有眼前这个人才能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很快救护车就停在了门口,章鹿嘉就这样看着那群穿白衣服的人匆匆赶过来把满头是血的妈妈带走了。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连眼泪都仿佛缺乏,但这个样子却让程蝶衣想起了当初自己刚到喜福成时妈妈把自己留下一走了之的记忆。当初的自己,也是这样,眼睛里闪着火光,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吧。程蝶衣顿时更加心疼起这个女孩儿,抱在怀里亲她的脸,不停地安慰着。

章氏被送往医院之后是抢救了过来,因为宋濂眼疾手快赶紧拦了一把,所以只是血流得多,头却没有受伤太重,第二天人就清醒了过来。清醒之后的章氏就好像变成了植物人,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谁说话都没有反应。程蝶衣自然也带着章鹿嘉去看她母亲,但章氏也不理孩子的呼唤,除了还在眨着眼睛之外,全然就是个死人。

可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明天过来他们还是从医院接到了章氏的死讯——她是割脉而死的。原来,她想死的心太重了,之前输液的时候就动不动把针头拔掉,这几天可能趁着医生检查的时候偷偷藏了一把医用刀在自己这儿,就在昨天晚上割了脉。她两边的手臂上都划了好些道深深地伤痕,只看这伤口就知道她绝对不想活了。本来就已经失血过多的章氏在还没有恢复过来的时候,再次损失了大量血液,自然是撑不住的,很快就停止了呼吸。等到早上护士查房的时候发现她,人已经凉透了。

父亲的逝世对于年幼的章鹿嘉并没有直观地感受到那种悲痛,她甚至不觉得父亲已经去了。但母亲在她面前撞墙的一幕却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中,后面的送葬更是让她明白,从前那两个会抱着自己的双亲都已经变成了墓碑上言笑晏晏的冰冷照片。纵然只有三岁稚龄,但一下子失去了父母的章鹿嘉变得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了。很多人都觉得她年纪小还不懂,但程蝶衣却不这么认为,鹿嘉心里应该很清楚,否则的话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再问过爹娘去了哪里?

在最后的葬礼上,章鹿嘉在程蝶衣的陪伴下给父母亲磕了三个头,牢牢地抓着程蝶衣的手站了起来,仿佛

作者有话要说:章氏是老派而普通的女人,她不是新新女性可以那么坚定、坚强地执着于自己。她太爱自己的丈夫,也没有那么坚强可以在乱世中承担起一个单身母亲的重担。最重要的是她太软弱了,只想着自己一死了之,却把女儿丢给了别人。但这并不是说她不爱鹿嘉,而是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给鹿嘉更好的,趁着孩子年纪还小,事情还记不全,托付给两个丈夫认为可靠的人做女儿,在她看来是最好的方式了。

章鹿嘉的命运和程蝶衣说像也不像,和蝶衣真的算得上是有缘,圆了父女情分也很好。鹿嘉也会从此性情大变,从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儿,变成一个有些阴沉而难以接近的小“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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