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话 干戈化玉再铺路(1 / 2)
倾烟着了繁盛的宫装、并着细致的发誓钗环。整个人无比庄重的俨若要去赴一场怎样神圣的仪式。
她带着我來到了蓉妃的漱庆宫茗香苑。以我曾那样熟悉的、那是早在前永庆一朝时多有见到的自信与周密姿态。不卑不亢、好处恰当的向蓉妃重表自己那内里的忠心、与有意的长久合作……
我识人的眼光看來还是不错的。譬如我一早便认定皇上不可能对我们那位旧主宸贵妃痴心一世一样。我也一向明白倾烟内里真正隐藏深刻、不愿轻易示人的一面又是些什么。
倾烟自然是内慧且练达的。她明白蓉妃想要的是什么。也明白如何以恰当的神情字句來呼应蓉妃如是的内敛深意。
这一妃一嫔二人谈资甚欢。这些日子以來有的沒的隔阂、芥蒂。在这拨开云雾重见白日青天的一刻。铮然一下便俱数化为了游云一缕。待清风坦缓一吹便又烟消云散再也不见。
最终。倾烟离开的时候。把我留在了蓉妃的茗香苑里……
这是我与倾烟达成的共识。在这之余我也明白。漱庆宫兴许会是我日后长久的一个跻身处。但茗香苑。我只怕呆不了多少时日。
当蓉妃持着隐泛深意的目光。含笑自我周身上下一通审视的时候。即便内里积蓄已渊深无涯如我。这一瞬。我还是忽地就觉自个已成一个沒有生命气血的冰冷筹码。这个由我幻化而成的筹码加注了蓉妃、湘嫔全部期许的拼力一赌。
这一赌。赌君心、赌地位、更赌日后深宫立足脉络长铺的久长之势……
这感觉令我忽起一股森然。
时间有如一个大炼狱。在这铜墙铁壁铸就而出的炼狱之内。多少人的面貌并着心性都在潜移默化间发生了地覆天翻的改变。不止是我。倾烟她终归也是变了。这时势逼人造业。倾烟变得也开始孜孜不倦的动用心思、且享受这步步为营的每一次撒网捕鱼微小收益。
这是我一直所希望的。但当倾烟真正有所改变的这一时刻。我却又觉一股时而酸涩浓郁、时而隐隐然的怅有所失……
人。从來都是一种很奇怪、很作茧自缚的低微的性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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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并不曾因为蓉妃杖责了他的心头宝、芷才人语莺而显出丝毫对蓉妃的苛责。至少我留在茗香苑、变为蓉妃宫娥的这几日以來。都不见他有所表露过。
当然皇上还是不常來茗香苑。依旧在箜玉庆芳那里留宿居多。而蓉妃的棒喝也很有效用。语莺这段日子变得深居简出。性情该是柔顺不少。
事后静下心來偶有闲暇时。便听蓉妃有些轻慢的徐徐浅笑:“你以为本宫打了那芷才人。真的是因发泄脾气。本宫是寻思着通过这事儿。去探探皇上对她的底线究竟有多深沉。时今看來。也不过就是如此。”
她言及此事时。一双恍若冰雪铸就的清冽眸光里蹁跹着的是最轻描淡写的华光。此情此景、这般柔然淡漠雅致天成的女子。是叫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把她与“狠戾”尔尔联想一处的。
若不是与蓉妃之间已然交集繁多、几日侍奉也令我对她有了进一步的熟悉。我免不得会被这样的神情面目所吓住。
但即而便见蓉妃自主位之上翩然起身。冰俏玉面间氤氲一痕隐然的深意。她步至我近前。颔首敛目。忽而沉了声色:“妙姝。”启口微停。带一脉明澈的凉意。“今儿晚上皇上会过來陪我。而你……知道该如何从那芷才人手里。夺回本属于你的一切东西。”次第逼仄。沒有刻意的着重。但却次第肃穆。
我周身一粟……
一切事态的发展是脱离我想像的快速而不可遏。但心里十分清楚。时今皇上整个人基本都被那庆芳苑里的兰芷佳人霸占了去。若來蓉妃这里一次。那真真是个极其难得而惊鸿短促的。
越是这样微茫的希翼。真正摆在眼前行事起來就越叫我心生颤抖、因了來之不易而免不得因过度小心翼翼反舒展不得手脚。
机会不是随时都能有。前遭那一切费尽心机的繁冗铺垫之后。迎來的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为人作嫁。那么这一次。我必更要谨慎小心不得有空隙遗漏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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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妃是以“胸闷恶心、夜深心悸、需得皇上龙气在身边儿震着方可得安”为由。要贴身心腹浅执跑到箜玉宫庆芳苑处。把皇上生生从那芷才人床上给“扒”下來“扯”过來的。
这等手段委实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儿的好手段。明儿一早这事儿便会被大刺刺的宣扬出去。那时皇后并着庄妃、甚至一干宫人一定会道蓉主子这是失宠已久后。终于再耐不住心下寂寞。终于发了疯了变得癫狂了。
但这等手段。也不失为后宫之中妃嫔争宠时司空见惯的一种手段。帝王心里也都有数。一般去还是留。往往都取决于对这两位妃嫔之间、亦或各宫主妃之间的重视程度。
蓉妃不仅是当事人之一。且还是漱庆一宫的主妃。而皇上真个就离了芷才人的锦帐温柔乡跟着浅执转至蓉妃处。如此一來蓉妃可谓是把芷才人、并着漱庆宫主位庄妃一起通通比了下去。赢了这好生霸气又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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