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话 乾元殿前镜重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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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渐渐后悔自己那日的极端。皇上在身边时我整个人有如浸泡在一个充斥着蜜糖的大罐子里。浑然不觉若有一日离了这个蜜罐子会是怎样的下场。

但直到我清楚的意识到我已经失去他了。那一回头一注目间已难在身边寻到他熟悉的身影、温润俊毅的容颜时。我才真切的感知到那种由内而外所发散出來的一种亏空感。仿佛身体是宝瓶。那维系命脉的东西却自这之中一点点抽丝剥茧一般离我而去、离的决绝。然后我便开始枯萎。我缺少了这滋养。迅速的……

可是当我认识到了自己的孟浪。当我下定决心要去弥补、去竭力化解之间这一道尴尬的时候。皇上却决绝的不愿再给我这样一个回头服软的机会……

皇上自打上次自我苑里一走。便一连两日都沒有再回來。且也不曾派人來对我传个什么话、安安我的心。

他來去如一阵风一般匆匆。何似莫匆匆。

可就在这心情最是昏沉阴霾的当口里。清欢公子又一次波澜了我的心绪、出现在我的世界。

那天我站在宫道阡陌间观花看鸟、心念陛下。不期然就哀上心头的双眸沁泪。

感知到悲伤很容易。但要真正哭出來却不见得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便在这一刻我也无法做到敞开心门放开全部的大哭这一场、把情绪宣泄的淋漓酣畅。这般隐痛的坚持窝在心里更难受。但这坚持是下意识的。

而清欢甫扬了一嗓子。这明澈声波自我身侧几枝新发的桃花间猝然响起來:“呦。在哭呢。”

我铮地回神。忙不迭抬袖下意识抹了把眼睑。转身冲他随口回了句:“沒有。”

“啧。”他反倒把脸凑了一凑。见我又把身子向后退开一步。他却仍旧不识趣的对我不依不饶。“别就这么忍着呀。”观其神色、听其口吻。他是含着一怀戏谑对我如此的。这倒与他往昔那般儒雅风趣委实不搭调。

我心知他的好意。但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回他的话。

这时又听他忽地颔首微微。即而沉了双目摆了一副故作深沉的模样出來。但很快就在当地里一个鱼跃的翻了个跟头、即而在我面前倒了个立。

这模样冷不丁一下把我给懵住。但又见他面色泛红、憋气坚韧隐忍的模样。恼不得又是一个好笑不迭:“你做什么。”轻和了语气问他一句。

他终于再也撑不下去。我这话音才一落定。他便又铮地一下于当地里摆正了姿态。倚了下桃花枝子、抚着心口喘息不迭。

阳光疏影在他面目匀匀铺下了淡金的光波。许是力道耗费太大的缘故吧。他这张脸潮红之色渐渐浓郁。看得我终于沒忍住的“噗哧”一笑。也是。这么副弹琴吟曲儿的身子骨你让人家倒立。这不着实是委屈了人家。

可是清欢如此一遭的行事。看起來好像定是非得要出乎我的意料不可的。我才想对他道几句感谢的话。说些类似于“你成功了。我被你逗笑了”这类轻快又明媚的词句。但他又对我一启口。这字句着实令我感到无端的很。

他道:“想哭的时候呢。不妨就像我一样这样倒立。哝。眼泪就流不出來了不是么。因为全世界的倒影都被你摆正了。”说话时单手负后。一缕流苏在他耳边贴着面颊晃呀晃的。顺着天光绰约出溶溶的剪影。顿生一种有若智者的恍惚。

但我知道这是错觉。因为总觉清欢这话熟悉的很……细细一想。嗯。与他那天叫我吃辣椒來遮住泪波的理论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时他忽地一个侧首对上我的眸子。启口展颜稳稳的一句:“來。你试试。”复一停顿。声息依旧不变纹丝。还是这样稳稳妥妥又带严肃的一副样子。“我帮你揪住裙底儿。”

“……”我有一瞬的愣怔。旋即那一捧急绪如引爆的炮竹铮地打了个旋儿的就充斥上來。恼不得一个沒管顾的铆足了力气发着狠的厉厉扬了一嗓子。“臭流氓。”

有些时候真的不需要长篇大论。就只这三个简单的字便足以涵盖一切。这么犹如山洪暴发的带着脾气的一嗓子过去。只把清欢夸张的震的向后倒退开一大步。吼出之后。我顿觉心里也是跟着就一轻快呐。但即而这整张面孔就都又跟着赤红赤红起來。我也无心再去看他。又或许是夹杂着那么一些儿慌乱的。当即掉头提住裙子就急急然的不迭跑开了。

我知道陛下不是一个心肠冷硬的人。但他的威严就是天子之威。这样的威严不容被践踏。

所以我决定做那个迈出第一步的人……

入夜之后的天气忽然变得热了起來。许是这大地经了整整一日的阳光充盈而吸纳了太多热量。在这一刻这些个热量便都被实实的释放而出、不再拘泥。

我站在乾元殿外等着皇上。却止住了候在殿外的当值公公的前去通报。可是即便这样。他们到底还是不敢叫我如此偏执的一意孤行。仍是转身顺着进深前去向皇上支会。

夜风温温撩拨发梢。空气里夹杂着雨前的特有尘土芬芳、又或者其实只是春夏之时那些软款阳光的味道。我眯起水杏盈眸瞧着那一抹奔身入殿前去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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