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地狱之舞者(上)(1 / 2)
台面已整体妥当,花烬坐在台边,久久不曾开始,众人由此起了微微躁动。
互相交头接耳道:“这最后一个舞女可是紫兰啊,她的舞蹈可是出神入化,虽然没有什么鬼舞之称,但我觉得她绝不会低于非夭流丹的。”
青衣公子也道:“紫兰可是我的梦中女神,上次有人盗卖她的春宫图,我的一个同窗竟不听我劝,执意要去买来看,结果没过几日,他连同那些买书的,眼都瞎了,我说嘛,女神是不可随意侵犯的。”
锦衣公子道:“上次有幸一睹紫兰的舞蹈,我是日想夜思,不知道何日才能再看一眼,不想今日竟实现了。”
青衣公子叹息道:“可能今日一舞,就再也看不到了。今日这舞魁,非她莫属。”
古妈妈正是忙碌得紧,一见花烬竟然凉着舞台,立马就十万火急般赶了来,竟没动怒,只是愁着脸柔声问:“兰儿啊,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适?”
花烬幽幽看向古妈妈,凄然道:“无乐,便是哑舞,此舞就名《地狱舞者》吧。”
花烬回首,定定看向舞台,那簇簇彼岸花,正如燃烧的熊熊怒火,等待她的来临。她决然踏上舞台,仿佛置身于另一片天地,一袭凄迷的赤袍被风吹得咧咧作响,几分孤独萧瑟,几分怅然冷冽。
帘子缓缓拂开,观众顿时心灵一震。
她仿佛是一簇燃烧的灵魂,半卧一株白叶无名树下,闭着双目,略显苍白的手柔弱地轻轻支头。白叶簌簌下落,如一只只断翼的白蝶,孤零零地滑过眼前,她却犹不知。四周彼岸开得如火如荼,将她照得迷幻缥缈。
她就如一株彼岸花,静静而哀伤地,做着虚空的美梦。
梦碎,人醒,她迷茫地睁开赤眸,眼角一滴红泪,悄然滑落,她缓缓起身,扬起优美的颈项,孤独彷徨在白叶树下。
忽而,一丝暗沉的琴音,幽幽流转。花烬微顿,竟看见君朔坐在了舞台左侧,轻轻拨动着琴弦。
她很快便恢复,慢慢伸出右手,接下一片白叶,看着它,神色漠然而迷茫。此时凉风吹来,拂开她如墨如瀑的长发,顿时遮住了她的侧面。
白叶成片成群下落,她忽然抬首望向树端,看满天旋转的枯枝白叶,不住地退后。
长风忽而卷来,舞得墨发飞向天际。
赤眸一片空洞,仿若被抽去灵魂般,任人操纵着躯壳。
花烬扬手交错,随着飞舞的发丝,交叠为一朵盛开的莲花,再轻柔地旋转,衣襟裙带如沐海底,轻摇慢漾,柔碎一汪春水。
没有了琴音,四周静得诡异,却见她独自一人,沉静在另一个世界,那世界无光无声,无喜无悲,无爱无恨,只有黑暗中那独舞女子。
整片舞台皆是触目惊心的红艳,唯独那株叶已归天的枯树。
花烬半蹲身子,双手举至天际,露出一双白皙却瘦弱的手臂,渐渐展开滑落,再拂袖起身,扬起后脚纵身一跃,姿态优美,洒脱自如。她以手掩面埋首后退,忽而扬袖翻身旋转,一气呵成。
就原地慢慢回转,双手拟了兰花微微前伸,低低垂眸,明明不见哀戚,却让人心生悲凉。
“烬姐姐,呜呜呜……”喜鹊站在栏杆处,也忘了虫子都跑光了,只顾抹着哗哗下落的眼泪。
暮成雪则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眨眼,但眼里蓄满了还没有下落的眼泪。
琀幽已是停了适才急急的喘息,眼含欣慰地看着花烬。
杯中水已凉,纳兰夜犹不知,黑如暗夜的眸子里,只有那抹朦胧的赤色身影,身影带着淡淡的忧伤,连同也染伤了他的凤目,他低首饮下,心头顿时一片苍茫。
琴音隐隐而起,带着一股灭世的阴暗,自舞台一侧,如滋生的黑暗,渐渐铺天盖地袭来!
花烬闭上赤眸,待再次睁开双眸时,赤眸里已是一片波涛汹涌,带着毁灭万物的气势,起身将彼岸花生生召唤而起。
指尖滑过怒风,拂过花瓣,似带动了所有的灵力,一起随之怨恨愤怒。
她是妖!所以该死!
她是妖!就该毁灭天地!
琴声,如一头恶魔放肆地发足狂奔,嚣张地张着血盆大口,疯狂地啃噬她的灵魂,绝情地诉着几千年过往,它让花烬几乎快要忘记的回忆和仇恨,如决堤洪水,猛然而至。
它点燃深藏万年的爱恨,一瞬间,花烬仿佛已失了神智,睁着血红的双目,与株株起舞的彼岸花,融了一体。看不见赤眸,看不见朱袍,仿佛只见那不断翻腾的血海彼岸。
众人震惊地望着,几乎忘了呼吸,究竟是怎样的女子,经历了怎样的背叛,才可以用灵魂跳出如此震撼人心的舞蹈。
被封印的灵魂,爆发出惊心动魄的美丽,照耀在黑暗绝望的天地间,生生世世,不死不灭!
花烬逆风而舞,忘我地宣泄出灵魂之魅,似脱世之花神,高贵端丽,又似游走于地狱之花妖,不羁叛逆,妖冶魅惑。
最后一刹那,翻飞涌动的花瓣,飞向众人上空,似夺命火海,汹涌而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