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知己知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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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狱厅是六厅中距离金帐最近的一个厅。但这并不代表张十三就能随时见到杨昊。在他坐上刑狱厅提刑官那天起。他就感到见杨昊比以前要男的多。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回避他。杨昊对此曾解释说提刑官执掌刑狱。当以律法为准绳。秉公执法。依律行事。而非整天围着大统领转。这话不是当着他的面对他说的。而是让书记薄莱代为转述的。

道理说得通。但张十三并不相信这话是出自他真心。他甚至怀疑杨昊是要用薄莱取代自己。原因无他。薄莱是他在丰安时的旧部。又与张伯中以师徒相称。他不止一次夸赞薄莱铁面无私。一个书记有什么资格称得上铁面无私呢。这难道是在向自己暗示什么吗。张十三就此曾向郑华泰请教过。作为小仓山的老弟兄。在郑华泰面前有些话他就说的很直白。他说:

“大统领现在一味重用丰州旧人。冷落我等弟兄。是何居心。”

郑华泰笑了笑。独眼发出意味深长的蓝光。他说:“曾经沧海难为水。大统领是见过大世面的。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说到冷落。我就不解了。你离着金帐最近。也算冷落。”

张十三哭的心都有。他说:“我的好大哥。离得近有个屁用。他从不到我的厅帐來。也从不唤我去。我见他的次数还不如一个书记。”

郑华泰知道他口中的书记指的就是薄莱。于是哈哈大笑道:“你呀。你呀。你怎么这么少见识。这是大统领重用你。信任你嘛。提刑官依律行法。秉公决断。岂可受外人干扰。他不唤你。你该高兴才是。为何反倒心怀怨恨。他不到你的厅帐。你更该高兴才是。沒人登你的厅帐。你办起案子來才能心无旁骛。秉公执法嘛。”

张十三把这话琢磨了又琢磨。终于幽幽叹了一声。说:“难道是我想多了。”

一直不肯召唤张十三的杨昊。在获知右营尽屠怒牙部的消息后。却把他叫进了金帐。金帐里还有一个人:军师张伯中。书记薄莱详细禀报了右营屠灭怒牙部的经过后。杨昊面冷如水。一言不发。张十三只觉得额头冒汗。心乱如麻。他几次瞄向张伯中。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张伯中的脸却如同戴了副玄铁面具。黑而冰冷。毫无色彩。

张十三暗暗咽了口吐沫。谁想声音竟颇大。让他额头上的虚汗又多了一层。气氛太压抑了。压抑的他胸腔都快要爆裂开。记得开包干大会时。杨昊曾严戒各部要慎杀戮。说灭族杀戮换來的不是军威浩荡。而是丧失人心。彻彻底底地丧失人心。

“从此。别人听到你的名字。首先会恐惧。继而是想赶紧逃跑。如果不能逃跑则必拼死抵抗。因为他觉得沒有第三条路可走。杀人一百。树敌过万。怎么算都划不來。”

杨昊的原话犹在耳边。大支迩就把怒牙部给杀光了。张十三苦笑不迭。老兄你让我怎么办。办你。合理合法。我却下不得手。于情于理也说不通。如今正用人之际。阵前斩将。等于自废双手。岂止是不合理。简直就是愚蠢。若是纵容你。你公然抗拒大统领的军令。让大统领颜面何存。又置军法为何。

大统领待会一定要问自己如何处理。自己怎么回答才合他心意。真是急煞人也。他又一次望向张伯中。目光中简直是祈求了。

杨昊呆坐了一会后。起身如厕。眼看薄莱不在。张十三顾不上脸面了。爬行到张伯中面前。深深地磕下头去说:“军师救我。”

张伯中满面春风地说:“提刑官何出此言。何至于此嘛。”

张十三哭丧着脸道:“恳请军师教我。右营擅杀之事如何应对。”

张伯中笑着说:“执刑罚者当存公义。秉公执法便可。”言讫。脸便如先前一样。又黑又冷。张十三起初以为是他敷衍自己。见死不救。转念一想。豁然开朗。自己身为提刑官。自当秉公执法。至于法外之事。自有大统领操心。又与己何干。大统领不好裁夺。可与军师商量。与己又何干。想到这。张十三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感激地朝张伯中点点头。心里却骂起自己糊涂來。

如厕归來。杨昊果然问起张十三如何处置右营擅杀之事。张十三将大支迩所触犯的律条一一列出、加以剖析。又将所适用的刑罚一一摆列出來。最后叩首道:“知法犯法。理当严惩。请大统领裁夺。”

杨昊冷笑道:“提刑官已经下了判决。我还能说什么。依法行事便可。”

张十三愣了一下。不觉地就望了眼张伯中。又望了望杨昊的脸。这才叩首说道:“遵命。”起身正要走。张伯中却开口道:“提刑官且慢走。”他向杨昊叩首说道:“阵前斩将实为不吉。草原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娶了杂**。夫妇不安宁;嫁了杂人部。翻锅又倒灶’。想那怒牙部乃是杂人部落。首领又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纳之不祥。而今大战在即。右营出此无奈之举。于法无赦。于情可宥。请大统领严斥其过。令其戴罪立功。将來以其功过再定赏罚。如此于情于理于法都能说的过去。”

杨昊点点头。问张十三:“提刑官以为如何。”

张十三道:“如此最好。”

打发张十三出去后。杨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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