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崔仁之怒(1 / 2)
养心殿。
一脸怒色的崔仁死死地盯着案上的折子,刚毅的脸上寒霜郁结,执笔的右手早在无意间改变了姿势,四指握笔,大拇指摁在笔的上端,坚韧的笔杆承受着巨大的力量,已然有些弯曲。一旁小心伺候着的刘温见此情景,心头也是暗暗发紧,握着拂尘的手心渗出细细的汗珠。
啪!可怜的笔杆终于还是没能承受住来自手上的巨大折力,拦腰而断,而同时崔仁也拍案而起,英气勃发的双眼之中,火光大盛。
“这群老匹夫,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就忘了以前的痛了,突厥鞑子这般欺我大周,这群老东西居然反对朕出兵。哼,礼仪之邦,感化怀柔,这群老东西是不是都读书把脑袋读坏掉了,突厥这群牲口是几两银子和布匹能喂得饱的吗?整天只知吃喝玩乐,吟风弄月,对国事敷敷衍衍,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居然想着用银子打发他们回去,朕真想踩着他们的脑袋好好问问,国库哪里还有这么多银子去喂牲口!”
“皇上息怒,龙体要紧啊。”一旁的刘温大吃一惊,皇上已经有几年没有这般发怒过了。
“你让朕如何息怒,朕拿百姓的血汗钱养他们,他们却安而享之,整日只知为了权利和财富勾心斗角,丝毫不知做好本职工作,造福百姓,内事管理得乱七八糟,丝毫不知自愧反省,朕对外用兵,他们却厚着脸皮也来插上一手,还想着用百姓的血汗钱去喂鞑子,十九年前朕被逼无奈才屈了一次,十九年后朕安能再犯同样的错误?这次朕不仅要打,还要狠狠地打,不打疼了突厥朕绝不收兵!”
“皇上文治武功,还这般爱民如子,真乃苍生之福啊。”刘温伺候了崔飒十几年,对崔飒的脾性不敢说了如指掌,但至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崔飒刚才的一番话,肃杀之意昭然若揭,而且这杀气不只是针对突厥,朝廷内部只怕也是少不了一次大清洗了,首当其冲的,只怕就是桌上这些折子的主人。
“刘温,你觉得朕该从哪里下手?”
经过了一段漫长到令人窒息的沉默,重新冷静下来的崔仁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崔仁问得风轻云淡,一旁的刘温却被吓得不轻,这问题看似简单,其实陷阱重重。斟酌了一番后,老太监终于还是决定装傻:
“皇上深谋远虑,老奴不敢妄自猜测。”
崔仁好气又好笑地看了刘温一眼,佯怒道:
“你再装,信不信我丢你个欺君之罪?!”
见崔仁似乎并未真怒,刘温稍稍松了口气,苦笑一声道:
“皇上,老奴已经是半截身子埋在黄土里的人了,不经吓啊。。。”
“你这老货。”崔仁笑骂了一句,拿起了案上的一本奏折,叹了口气,“这场仗,朕是非打不可,但是在这之前,朕要先捋顺朝中的风向,谁再敢反对,朕便要他的脑袋!”
果然来了!刘温心中暗叹了一声,盘算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开口道:
“皇上,其实不必如此刻意而为之。他们虽然心思不正,但皆是有真才实学之人,若能让他们投鼠忌器,跟着皇上的意思走,岂不一举两得?新换一批官员,虽然能暂时给朝中带来新鲜的生气,但是时间一久他们也一样会堕落,一样会贪图安逸,与其这样反复轮回,不如想想办法有效地控制现有资源。”
“哦?”崔仁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刘温,哼,老东西,不吓吓你怎么撬得动你的牙齿!“看样子你心里已经有想法了,说说看。”
“皇上,您别忘了,军饷案。”
崔仁眼睛一眯,灼灼地看着刘温,“你的意思是,用这案子吓他们?”
“皇上英明。”刘温不急不慢的拍了记马屁,从容接道,“此案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手脚做的干净利落,没有巨大的能量是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此中必然牵涉朝中的几位大员,皇上只需查清此案,也就抓住了这些大员的痛脚,只要有把柄在手,皇上您说往东,他们敢说往西吗?一个阵营最重要的便是同仇敌忾的士气,一旦其中有人倒戈,那么这阵营自然会四分五裂。”
刘温不急不慢的讲完了自己的想法后,便躬身立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崔仁的意见,看似古井无波的眼中,隐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在流动。书案前,紧皱着眉头的崔仁双手背负,来回不断踱着步子。寂静无声的殿内,这轻微的脚步声如同鼓点一般敲在刘温的心头,怦怦作响,不知不觉间,握着拂尘的右手已经是粘滑不堪。
折磨人的脚步声终于停了下来,刘温却并没有因此而松出一口气,一道山一样的目光压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压得自己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你怕朕杀了刘嗣忠?”
饱含煞气的声音让刘温膝盖一软,习惯性地跪在了地上。
“刘温,朕念你当年有过救驾之功,方才对你照顾有加,你倒好,越老越不知足了!”
“皇上息怒,老奴不敢,老奴万万不敢啊。”
“不敢?”崔仁的火气已然是压抑不住,语调接近咆哮:“这案子谁沾手了我都可以不杀,唯独他刘嗣忠不行!八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