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出城（1 / 2）

出城的时候，城门口聚了很多的人，外面热闹得就像过节时赶集，只是他们说的话却让人觉得心惊。什么“太残忍，居然把人皮活生生的剥掉”“天啊，他们居然还没死透，真是作孽”“这不是官府不久前通缉的人贩子么？天！这也太没人道了吧！”“阿弥陀佛”……

我原本在卓子衿的腿上躺得正舒服，不想管外面的闲事，但江茵按捺不住好奇，撩开帘子跳了下去，君如玉大概也是被外面的情景给惊住了，竟然忘了阻拦，等回过神来江茵已经像脱了笼子的兔子一般跑去凑热闹了。

但还不到洗把脸的功夫，江茵又跑回来了，脸色惨白，肩膀还抖个不停，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什么：“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问了她什么可怕，她也不回答我，像是真被吓到了。

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出来，起身就着马车的小窗，撩开帘子向城门方向望去。

“潇潇，别看！”君如玉从外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钻进了，抓住我掀帘子的手。但，已经晚了，该看的我都看到了。

城墙上此时挂着十多个赤条条的男人，除了脸部，身上的其他部位都被刮下了皮肉，鲜血淋淋，恐怖森然。身前的某物悉数被割下，塞在各自的嘴中，残忍且令人作呕。最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人被折磨成这样，竟然还是活着的。来往的胆子大一点的男人敢多看几眼，一般姑娘少妇瞧见了又是受了惊吓又是羞得面色通红，只得绕道而走。

从那些人完好的面皮可以认出来，这正是之前抓走卓子衿绑架江茵的那伙人贩。被君如玉带了的官兵抓住以后，他们此时应该是在牢房中，怎么会被人虐待成这样，挂在城墙上示众？

官府不是傻子，肯定不会做出这种蠢事，而且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因为这些人贩子团伙大多都有分支余党，要是让他们看到了这一场面，很可能会为了替同伴报仇，做出什么偏激的举动了。

再说，我朝的牢狱中虽然不乏敢对囚犯动私刑的官员，但那都是黑灯瞎火下才会做的事，怎么会拿到太阳底下来晒。

那些人贩子却是可恶该死，但这种死法也太不体面了些。挂在上面忒伤风败俗，官府的人也不知怎么了，也不出来管管。

君如玉见没拦住我，索性也随我去了。我虽然也被那一血腥瘆人的场面给震住了，但从竹舍出来的这段时间，我也断经历了不少事，不会像江茵这种初涉江湖的姑娘一般抖得不成样。稍稍平静一点就注意到了一些异样。

好在卓子衿身子弱，此时已经靠着马车壁睡了过去，外面发生的一切他并不知情。否则对他来说，就是把他刚刚结了痂的伤疤又撕开来，在上面抹上一把盐。

我轻手轻脚的下了车，对君如玉说过去找个当地人问一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君如玉想也没想就把我拉住：“你留在马车里，我去。”

我心里早就这么巴望着，只是不好意思开口使唤他，他既然自己请缨，我心里当然是很高兴。面上却稍稍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问清楚一点，那些人是被什么人折磨成这样，还没人上去料理。”

这些不用我说，以君如玉缜密的心思自然是会顾忌到的，当下坐在马车外面悠闲的等。江茵此时也总算是平静了下来，爬到马车外面坐在我旁边，脸上惊魂未定，不过顾及到卓子衿还在马车了睡觉，说话的声音小了许。拍着胸脯道：“潇潇你也认出那些人来了吧，哎，太吓人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说着脸一红，噎住了。

我大概能猜到，她是看到那些人贩子嘴里塞着的那个东西了，也没有笑她，只是不说话。

不过经她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了之前苏弥跟我说起的出云宫——也就是江湖上盛传的美男后宫。

那里不是有好色之徒入闯后被人残忍杀害，还丢了命根子的前例，难道这些人贩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出云宫？要是这样的话，卓子衿的那口恶气也算是让他们帮忙给出了。虽然手段让人不敢恭维，不过杀了他们总比让他们的同伴使些银子把他们从牢房里捞出来，继续为非作恶的强。

君如玉办事效率很高，我们没坐一会，他就折了回来，该打听的一个不漏全都打听到了。根据他的叙述，这些人原本是在江州的牢房中不错，但昨天晚上不知怎地刮了一阵邪风，整个牢房的灯都被吹灭了。等狱卒们重新点上灯一看，那些人贩子一个都不见了。

这一伙人贩子在江城一带恶名昭彰，好不容易逮到一次又让他们跑了，官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他们的同伙给救走了。所以一大早就派了衙役满大街的贴告示，悬赏缉拿这些逃犯。

没想到衙役们出城门到各处张贴告示的时候，城墙上还是空荡荡的，回来以后上面就挂着这些没断气的剥了皮的人。问站在城门上士兵，一个个都摇头说什么也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可把知府大人给气坏了。这些人贩子固然是罪大恶极，但罪行还没有呈上去，莫名其妙的要是死在城墙上被人看到，少不得有人会说他草菅人命。当下自然是命人把那些没死透的人贩子解下来画押认罪，把罪名给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