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江山陌 美人娇(四)(1 / 2)
她又走了很久。也不知走到了什么时辰。军营内已经鲜有人走动。值勤的士兵都窝在能避风的角落里。她提着灯笼。夜深得只让人能看清脚下的路。头顶上。黑压压的山头连着黑漆漆的天。不远处那原本一层层连绵的山峦几乎都看不见。
寒风冷得让人挺不起腰。她直了直身子。哈了口气。往自己营帐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也不知路过了哪个营帐。突然隐隐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救……命。。”
很微弱的一声呼喊。声音其实很轻。响了一次便沒了。若不是她耳朵敏锐异于常人。怕是早被风声盖过去了。
她是不会听错的。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可这是在军营之内。女眷不得善入。这会儿又哪來的女人。
她提起灯笼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周围并沒人。也未看见在这边值勤的士兵。不远处正是凌息袁的营帐。帐里的灯火还亮着。
“噓噓。别吵。。”
“唔……唔唔……”
“我救你在先。如今你以身相许。难道不该吗。”
“唔……”
“乖乖……放心吧。本将军回去就纳你为妾。。”
冷风微微吹起帐帘。一双叠加在帐营床塌上的人影隐约显露出來。
“哟。瞧这夜深人静的。大凌将军好兴致呀。”秦燕倚在帐前静静看着床塌上的两人。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眯起來。
床塌上的两人都是一惊。凌息袁身下之人本被桎梏了双手。捂住了嘴。见了她。便像见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挣扎着。嘴中哼哼唔唔的。眼泪更是一个劲地往下淌。
秦燕倚着不动。作势歪头瞧了一眼。见那人身上穿的是军中士兵的衣服。两眼一弯笑起來。“沒想到将军还有此廦好。”
凌息袁手中一松。坐起身狠狠地瞪着她。目光凶猛得像要杀人。他身下那人立刻逃脱开來。爬到角落里把衣领拉好。抱着膝盖嘤嘤地哭起來。那人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披散在肩头。乱得像草。
她又歪了一下头。“哦。原來不是。”
凌息袁哼了一声。想站起來。脚下却有些软。踢走脚边的一只酒瓶。“大半夜的燕公子怎么还不去休息。”
秦燕走近了几步。闻着满帐子的酒味。又低头见脚边到处都是酒瓶子。不免嫌弃般地摆了摆手道。“本公子睡不着就爱随处逛逛。不过。看來将军你也是睡不着。瞧瞧。将军这解乏的方子可比我高明多了。”
捡起一只瓶子。瞧了一眼又看向他。“不过。喝酒伤身。将军是要领兵打仗的人。酒是要喝的。但还是要少喝几杯。免得渴多了。又犯下什么错來。将军是偿过那军棍味道的人。那滋味……不好受吧。”说罢把那瓶子往身后一扔。
被她这么一提。凌息袁只觉身上隐隐地疼痛起來。回头看了角落边的人儿一眼。心下便是一沉。“你要去告密。”
“说不准。我的嘴可不紧。”
谁知话刚说完。凌息袁已扑了过來。秦燕闪身。出手与他过了几招。但他來势凶猛。力气大得惊人。她先前就服了软灵散。手中无力。虽可挡他几招。却全然拼不过他的力气。她回身向外躲。哪知却被他一个猛劲。合身扑倒在地上。
她面朝着地摔下。“啪嗒”一声。面上的面具被甩了出去。
她伸手去拿。却被背上的人制住了双手。一把把她翻了过來。
“你……”她听得凌息袁倒抽了一口气。
凌息袁盯着面前这张脸。愣住了。
华阳长公主刚入宫时。见着的人都说这位长公主呀长得比天仙还美。不光是那脸蛋。还有那仪姿。看着呀整个人像镶了一道金边似的。就连当朝的第一美人纪如昔也沒有那种容貌与风采。
后來这话传至京城的街头巷尾。每每谈起这位华阳长公主。都只有一句话。
华阳长公主呀。真真的天仙美人哟。
凌息袁是何时见到她的。算來也只有一次。在长公主加封的宴席上。犹自记得那日美人众多。却只让他记住了一个。那高台上的广袖美人坐在皇帝的侧手旁。轻颦浅笑。笑是甜的。眼波是冷的。却又是那般动人。她周身是有光的。旁人在侧就暗了。只有她永远是那样光鲜照人。只要一眼就忘记不得。
后來他在笑谈中曾对人说过什么。
世间美人。华阳当属第一。
是第一。呵。。
那之后的多少日夜。他对她思及念深。魂牵梦绕。恨就恨他早已成亲。不能再娶只能纳妾。可那是皇帝的掌中宝。堂堂的长公主。如何能曲就于他。更何况她还不认得他。
朝中多少权臣代子向皇帝提亲。而他。却始终不敢在老父面提起此事。只每次入宫。呆得久一些。盼着能在某一处遇见。看一眼也是好的。
可是。他还未來得及看上绝世红颜第二眼。她便已经死了。自此。世上的第一美人还是纪如昔。可他心中的第一美人却还是长公主华阳。
“你……为什么……”凌息袁怔了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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