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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我记性不好,人又懒散,尤其是一高兴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都能被我抛在九霄云外。
这不,得了莫修文一个承诺,人就飘起来,吃完饭就带着他们两兄弟去学校看晚会。周远那档子事儿,直到我们在操场里寻了个最靠前的座位坐下后,我才忽然想起来。
晚上操场里有些凉,风嗖嗖地吹。我的脑子却迷迷糊糊的。
前头的位置很难抢,我要是这么走了,一会儿怕是挤也挤不进来。反正周远是贵客,人家领导一旁巴结着,总不至于迷路吧。我就这样安慰自己,稳稳地坐在队伍的最前头,纹丝不动。
衣服穿得少了,一会儿就开始吸鼻子。我朝莫修武嚷着让他脱衣服给我,他十分地不忿,一边嘀咕一边开始解扣子。正闹着,身上一暖,却是莫修文手脚麻利地将他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衣服上还有他的体温,暖暖的,却带着些难以言喻的莫名气息。我不知道自己的脸红了没有,反正莫修武的脸上闪过狡黠而诡异的笑,笑的对象是我和莫修文。
我努力地想要表现得正常,心里却是猛跳。这样真不好。
心里很乱。拉开手提包,从里头翻出装零食的小布袋,淘了一颗酸梅子塞进嘴里,酸得我五官皱在一起。手机忽然亮起来,震得我的手也跟着一抖。
“许攸你这坏女人,死到哪里去了?”美欣的嗓门又尖又亮,就像拨高了的钢丝,听到我的骨头都痒起来。
我这才想起答应过她的话,赶紧低声下气地道歉,并言之灼灼地保证一定在五分钟内赶到校门口接她。
挂了电话,莫修武贼兮兮地凑过来道:“你朋友?男的女的?漂不漂亮?”
我说了美欣的艺名。他大叫一声,一跳而起,“我替你去接她。”也不管我反对,跟兔子似的一下就溜得不见人影。
操场里很热闹,身后是大片大片黑黝黝的脑袋。晚会还没有开始,底下的人都大声地说着话。莫修文看着我,目光深邃而悠远,道:“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笑笑,“你不也一样。”
认识莫修文的时候,我十七岁,他二十一。
那时候我妈刚去世,我爸还在双规。我就是一太妹,和美欣一起在酒吧里鬼混。抽烟喝酒打架,要多萎靡有多萎靡。
我就是在那时候认识莫修文的。当然,那时候的他也比我强不了多少,留着乱糟糟的半长头发,穿着到处是洞的牛仔裤,跟一伙混混在街上打架。
那天半夜,美欣还在酒吧唱歌,我头有些痛就先回去。从酒吧出来,需要穿过好几条街才能到达我们一起租住在石坡胡同。我一般都贪便利抄近路,从阴暗的小巷子里穿行。
走到巷口的时候,听到有人打架的声音。借着人家窗户里射出的黯淡灯光,依稀可以看到一个男人以一敌二。那个男人就是莫修文了。
我在躲在暗处静静地看,直到那两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了,才轻手轻脚地走出来,准备离开。我不想惹麻烦,所以压根没有把躺在地上低声呻吟的人扶起来的念头。直到从他身边经过时,听到他低低地唤了了“妈——”
那声音里带着哭腔,压抑而苦楚,一刹那间把我的心给打动了。
我没有钱送他去医院,只买了瓶红药水,小心而缓慢地涂。所以,等莫修文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基本上已经惨不忍睹,“啊——”地叫了一声,差点又晕了过去。
莫修文在我们租住的小套间里住了两个月。他的伤刚刚好转的时候,我就带着他去酒吧看场子。莫修文长得好看,每次去酒吧总有不少女人来搭讪,妩媚的风骚的。我和美欣在一旁看热闹,哈哈大笑。
在我的印象里,莫修文更像个文艺男青年。他有着白皙通透的皮肤,忧郁而幽深的双眼,当他定定地看人的时候,就算是铁铸的人儿也会被融化。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打起架来就跟发了疯似的,完全不要命。
我的房间让给了莫修文,晚上只得跟美欣挤在一起。免不了讨论莫修文的来历。美欣说他像离家出走的富家少爷,我嗤之以鼻,说那丫根本就是一装B的主儿。现在想想,美欣倒是长了一双火眼金睛。只不过,绕是她眼睛再毒,也猜不到他竟然还是个当医生的料儿。
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件事,我和莫修文也能算得上莫逆之交,偶尔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也只是一笑了事。
我做事很冲动,小宇宙一旦爆发,就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那天晚上看着几个女人把莫修文团团围住嬉笑灌酒,我一时没忍住,就冲了上去把那几杯颜色红得诡异的红酒一股脑灌进了肚子。
酒吧里的饮料是不能乱喝的,什么迷幻药软毒品通通都有可能出现。美欣常常这样警告我,可关键时刻我还是照样掉链子。
当然,我们并没有像狗血的电视剧所演的那样一觉醒来后发现两个人光溜溜地躺在一起,然后哭啼啼地说些负责之类的话。
我们并没有发生关系,拥抱、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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