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知心(1 / 2)
方矩理了理自己的黑色授带,洒步而出。
金效龙推开屋门,见萧文平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兀自沉睡未醒。
方初雪支颌守在萧文床侧,自已那件赠于他的白罗衣已经脱了下来,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侧的书桌上。
心下便有些不详的预感,只得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说道:“师姐,师兄怎样了?”
方初雪站起身来,将自己坐着的椅子让给了他,说道:“他没事。爹爹已替他解了毒,而且我也将玉玑丸给他服用了。”
金效龙久在山上,自然知道玉玑丸的珍贵和效用,饶是他自许胸怀宽阔、修为精深,此时胸中也不禁有些酸溜溜的感觉,忍不住说道:“那玉玑丸是师娘临终时留给你提升修为的宝物,让师兄服用岂不是可惜了?”
方初雪瞧了他一眼,说道:“可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你的师兄,难道你不希望他快些好起来吗?”
金效龙急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选检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了,师姐若是选不上剑侍,岂不辜负了师父和师娘对你的一番殷切期望?”
方初雪说道:“我有信心可以顺利入选剑侍,余下这几天加紧练习,一定可以的。”
她走到桌前,将白罗衣轻轻一推,道:“这件衣服你拿回去吧。”
金效龙神色大变,脸立刻涨的通红,说道:“你为什么不要?”
方初雪说道:“这件衣服实在太珍贵了,你送给我,以后若是被你的娘子知道了,难免会令你们夫妻不睦。”
金效龙听她这番话的意思,显然就是不想当自己的娘子了,否则她应该十分欣喜地收下才对。
登时便觉得有一盆凉水从头顶浇到了脚底,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过了一会,才冷冷地说道:“我金效龙送出的东西,向来不收回的,你把它扔了吧。”
他胸中怒气迸发,觉得再也站立不住,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方初雪连唤数声,但金效龙居然再没回头,径直走了。
方初雪叹了口气,转身回到萧文身前,对萧文说道:“难道懂得我心意的人,只有你一个吗?算了,你现在正在昏迷,我告诉你,你也听不到。”
“谁说我听不到?”萧文猛地睁开了眼晴,嘴角上扬,嘻嘻而笑。
“啊!”方初雪吃了一惊,站起身来,退了两步,道:“你,你一直都醒着?那我和父亲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若是自己那番“不想远嫁,想在山上找个夫婿”的话被萧文听到,那他一定会取笑自己的。
再者,心意若是被窥破,以后要如何相处?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早已红透。
萧文勉力支起身子,说道:“没有啊,我刚刚醒来,就见金师弟神色严谨地走了进来,似乎有十分重要的话对你说,我不想打扰你们之间的密谈,所以才继续装睡,我是一番好意,你可不能怪我啊。”
方初雪说道:“好意?你见金师弟一脸怒气地冲了出去,心里一定很高兴吧?”
“哈哈哈,当然当然,金师弟平时高高在上,一幅不识人间烟火的样子,看到他生气,我不知道心里有多高兴。”萧文说道:“其实你那番话的意思,并不是完全拒绝他。你不过是不想收他的东西,以免落人话柄而已,但其实他希望还是有的,对不对?”
这一番话,不偏不倚,正好说到了方初雪的心里,只见她因羞而急,双手擒住萧文的两只耳朵,使力一拉,萧文哎哟一声,双手捂耳,胸前盖着的被子,也因此滑落了下来。
那块猪形的胎记,呈现在方初雪面前。
若是其它人,一定会吓一跳的,但她瞧着这样奇怪的东西,却似乎已经司空见惯的样子,一点惊异的表情都没有。
他二人自幼一起长大,在一个桌上吃饭,小时候在一个炕上睡觉,萧文身上有什么胎记之类的东西,她怎么能不知道呢?
当下放开了萧文的耳朵,拿手一指他胸前的胎记,说道:“这只猪,长这么大了?”
猪,便是她对萧文胎记的昵称。
萧文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它长这么大倒不要紧,只是造型错了。”
方初雪奇道:“它从来就是这个样子——那你还想要个什么造型?”
萧文道:“若它是一只狼头或是一条龙就好了,我随时可以畅开胸膛,迎风狂呼,以展示我的男性之力,但现在,我夏天都不敢在人前脱衣服,怕被人看到我胸口竟然是一只胖嘟嘟的猪,岂不是会被人笑掉大牙?”
“嘻!”方初雪嘻嘻一笑,说道:“和你聊天,心情也好许多,为了奖励你,我去端一盘我亲手作的桂花糕来让你品尝品尝——可一定要吃光哦。”
听到“桂花糕”三字,萧文头中登时“嗡”地一声,暗叫一声“苦也”!
这方初雪相貌端庄、人品贤淑、样样都好,只是厨艺委实不敢恭维,萧文曾经喝过她炖的鸡汤,那次她错把发酵粉当成盐撒进了汤里,那锅汤真是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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