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心术不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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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论方敬澜如何追问,知义嘴巴如紧抿的蚌一样,就是跷不开,方敬澜又恨又无耐之余,不禁悲从中來,觉得自己这个当父亲的,真的太失败了,

知礼知义幼时丧母,便一直由老太太教养,他作为父亲,也算是尽够了职责的,吃穿花用都是最好的,花费巨力请最好的夫子,他们也算争气,认真读书,认真习武,并普遍无纨绔子弟的浮夸与浅薄,这点令他很自豪,也很骄傲,但,就是性子冷淡了些,

望着知义一如往常毫无波澜的脸,方敬澜感觉自己额头的皱纹肯定又多了起來,他耐着性子又问:“知义,你一向是懂事的,怎么今儿个就这般犟呢,”他好言好语地哄道,“快告诉我,那靖王世子,來咱们府里,究竟所为何事,你总得让为父心里有个底吧,”

知义紧紧抿了唇,想了又想,嘴巴微张,又扫了知廉一眼,最终又顾忌着什么,又把嘴巴抿了回去,

方敬澜失望透底,支撑了许久的耐性终于磨光,举起巴掌就要落下,但见知义这张与亡妻相像的俊脸,又一时打不下去,他忽然忆起,当年知义因为早产,体弱多病,大李氏生下知义不多久也与世长辞,在临死前都不愿见他一面,方敬澜知道是他伤了妻子的心,对这个体弱多病的儿子多有愧疚,后來让他试着学习武艺,总算把身子骨儿练壮不少,后來,随着知廉等兄妹的降生,张姨娘和知廉也是三天两头的闹病,使得他分身乏术,再加上老太太主动接过抚养两个孩子的担子,对兄弟俩便很少去真正关心了,如今孩子们大了,与自己生疏,尽管心头失落,也怨不得谁,

想到这里,方敬澜颓丧地放下手來,长长叹口气,“算了,你不想说为父也不逼你,”顿了下,又道:“我听林师傅说你武艺越发精进了,准备后年去考武状元么,”

知义摇头,

方敬澜大惑不解,“为何不去,你那般爱看兵书---”

“我朝重文轻武,除了科举每三年举行一次外,武试也只是凭皇帝一时高兴才举办,就算夺得魁首,也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职务,与其花费力气去那些花哨过场,还不如养足了精神走柱国将军的门路,直接从校慰亲兵做起,上战场去真刀真枪挣取功名更來得实在,”

这是这些年來知义头一次与自已父亲说这么长的话,并且还是自己的未來职业规划,方敬澜大为惊异,细想之下,觉得儿子讲得也不无道理,不免高兴起來,捋了胡子赞道,“这是你自己琢磨的,还是柱国将军与你说的,”

“我自己摸索的,李骁觉得此举也是不错,”

方敬澜忽然皱眉,“你和靖王世子,交情如何,”

“普通,”

“----”方敬澜强忍着撞墙的冲动,耐心劝道:“靖王府与柱国将军多年交情,你若与他走近了,相信只要李骁在腾老将军面前美言几句,你建功立业的机会,不就來了吗,”

知义眼皮都不抬一下,“腾将军最欣赏的便是从战场上拼出來的功名,”他看着自己的父亲,目光中略带怜悯,“老将军一生光明磊落,日月可鉴,最恨的便是托关系,讲人情,”

方敬澜一张中年大叔特有的俊脸几乎挂不住,他轻咳一声,试图找回为人父的尊严來,“既然如此,那就按你的意思行事吧,有需要花钱的地方,尽管找账户支取便是,”

“孩儿多谢父亲,”

方敬澜还想说什么,不过最终什么也沒说,只是叮嘱了几句便离去,

走了沒几步,知义忽然开了口,“那李骁此行目的,不是我不肯告诉父亲,而是,我怕说了出來,反而会引发家宅不宁,”

方敬澜回头,不明所以,

知义唇角总算浮现一抹轻嘲,“若咱家的兄弟姐妹全由一个肚子里出來的也就罢了,可偏偏---”

方敬澜怔住,忽然顿悟出了什么,有些无耐,有些愤懑,最后又是一阵汗颜,

知廉听得一知半解的,但他毕竟也是聪明人,很快就悟出了知义在贬损他,不由沉了脸色,等方敬澜走后,对知义冷笑一声,“二哥真是好样的,连父亲都敢忤逆,”

知义眼皮微睑,并未回话,

“那靖王世子究竟有何目的,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们,”

“---”

“你说话呀,你就这般瞧不起我,”

“因为你心术不正,”

“你---”知廉气得一张俊白脸几乎扭曲变了型,知义这句话,几乎点燃了他周身的怒火,但是,他想不顾一切找知义干架也不可能了,因为知义已大步离开,

瞪着知义消失的门口,知廉恨得几乎呕出血來,因为他那句话,如同钝刀刺进他心窝,虽未刺中要害,却让他疼得全身抽不出力气來,怒火、悲愤、悲哀、悲凉、悲伤、无耐等一一交织闪过,最终化为羞愤的怒火,

从方敬澜的书房出來,门房小厮却发现,一向意气风发风度翩翩又谈笑风声的三少爷,仿佛像抽干了力气似的,有气无力失魂落魄的模样,大为惊异,知他虽是庶出,但最受自家老爷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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