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身为弱者（1 / 2）

李神棍完全可以很高尚。

十年前，他在波斯波利斯醒来，发现自己进入了这具奇怪的躯体。当时，躯体内的无名，指导他掌握了与低等动物交谈等能力，并告诉了他，关于抗魔体质与绝对不死的情况。

但是之后，无名也好，任何人都好——谁都没有干涉过李神棍的决定。

换句话说，他可以选择自己的路。

当时的李，还不是神棍。他也有条件思考自己的未来——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呢？嗯，对他来说，有足够的时间，好好考虑这个问题。

※※※

成为圣人，引导自己的信徒，利用两个世界的历史重合部分，为自己的信众造福——这条路线是首先可以排除的。

因为身处乱世的人，其人性中的恶，会被最大限度地放大；而良善光辉的一面，虽然弥足珍贵，但始终不是主流。

神棍在复活之初，就因为信仰不明，被波斯的圣火教众，抓起来烧死了三次。

直到他第三次复活，那些所谓的祭司、人王，才对他产生了恐惧。不再伤害他，甚至认为他是圣火的使者。

当时的李神棍，很反感这种愚昧狭隘的信仰。所以，他不会走这些人的老路，也懒得去当任何人的导师——他从心底里厌恶宗教这种——互相利用、捆绑依靠的虚伪形态。

※※※

那么，成为霸主，拉一众小弟，抢遍天下美人，成为掌握世界权柄的王者——这个选择如何？

说实话，这条路也不难走。

无非就是打打杀杀，培养势力和手下。然后四处征战，打不过就重新来过，反正自己与死无缘，多打几次就当练手。大不了比谁命长命硬。

但是，当这个选择直挺挺地摆在他面前时，他却觉得无聊了。

居高临下的权力、极致欲望的满足，这些东西依靠暴力和政治，当然能够逐渐获取。

“但是，那得经历多少喜怒哀乐啊？”

他如是说。

突然成为不死者的李某人，其心态十分简单。人世间各种情感，对他来说，都太沉重了。他只想将各种情感视为玩物——以此为自己增加乐趣。

仅此而已。

那么，难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寻欢作乐来的吗？

※※※

他认为不是这样。

每个人，都是广大世界的一块拼图。自己这一块，与终极躯体、几大显魂拼合了，那就一定有更大的用处。

他不喜欢这种等着别人来宣布自己命运的感觉。

“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窥得拼图的全貌！”

只有这么做，一切才有意义，到时候当圣人也好、做霸主也罢，甚至干脆挥棍走天下、用爱救世界……这些都是支线，顺便干干也无妨。犯不着为了些虚无缥缈的野心，弄得自己鞠躬尽瘁。

所以，明面上，他是要揭开终极躯体的真相；实际上，他是想知道，那个以他为拼图的大局——到底是什么模样？！

正是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他才离开了波斯，踏上了寻找的旅程。

这趟旅程虽然有终点，但是并没有路线。

是真正地流浪。

流浪本身，是寻找真相的手段，也是认证自我价值的途径——甚至还是嘲弄世界、折腾贵族、鄙夷神明的娱乐载体。

所以，如果要给李神棍的灵魂，定一个本质属性，那么，一定是“流浪”。

※※※

这时，在终极躯体内部，该隐的灵魂，展现出了自己的本质形态——裂口巨腹的苍蓝地魔“亚特库艾”！

那是传说中吞噬一切的大地之魔——这就是贪婪原罪的本质。

一经成型，他就开始无尽地吞吃起周围的一切！

先是张开大嘴，将蓝色的抗魔物质吸进；然后，连光明与黑暗，都被他吃了下去。

整个空间只剩下一片混沌。

无数承载着灵魂的卵，暴露了出来，漂浮在混沌海之中。密密麻麻，宛如繁星，相隔甚远，但不计其数。

终极躯体里，不知道埋藏着多少个灵魂。

显露出亚特库艾形态的该隐，狂妄地扫视了一圈——只要他愿意，可以把这些众如繁星的灵魂，都吸纳进来！无论他们是多么高贵或低贱的灵魂，无一可以幸免。

但是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他知道这些灵魂，虽然在卵中沉睡，但都有一定的知觉。

他要当着这些灵魂的面，把李神棍的灵魂撕碎！

如此重要的交接仪式，怎么能没有观众？

他是如此贪婪，连这些细节都不肯放过。

“李神棍，你终于出来了。”

所有在混沌中漂浮的灵魂，只有一个是特别的——他没有在卵中沉睡，反而只是很随意地站着，远远地望向该隐。

李神棍朝怪兽该隐挥挥手说：“你嘴巴裂得这么开，该怎么吃意大利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