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小时代（1 / 2）

伦敦的红龙事件过去了三个月，世界尚未毁灭，只是日复一日地，变得更加混乱、无知、野蛮、欢乐。

在这个渺小世界的渺小时代中，总有那么些人，不甘寂寞，奋发求存。

不论结果如何，他们（或她们）的灵魂，都是五彩而辉煌的；可悲的是，一抹代表欲望的白色，足以抹杀这所有的精彩与努力——这才是荒诞剧目的最强音节——宛如将世界树锯断，制作成的大提琴，所发出的掀翻人间中庭的悲鸣。

※※※

东罗马帝国正在走向衰落。人口减少、田地荒芜、城乡萧条，贵族与教廷的统治亦日益减弱。

与此相伴的，则是妖魔横死、尸鬼遍地、瘟疫肆虐。棺材店门庭若市，刀剑铺供不应求，甚至连最诚实的神父，也开始往圣水里掺杂普通的清水，就是为了能多卖点出去，以安慰信徒们脆弱的心。

当然，对神圣罗马帝国威胁最大的，还是那占据了小亚细亚的奥斯曼帝国。

除此以外，那些之前被打得俯首称臣的日耳曼蛮子，最近不知怎么的，势力突然大涨，而且背后还有远古异魔法的影子，在蠢蠢欲动。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日薄西山的东罗马帝国来说，都是捅向心脏的尖刀。现在的问题是，心脏太小，而刀子太多，就快没地方下手了。

※※※

对于往日世界霸主的没落，天主教堂方面，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梵蒂冈教皇国里，还是一片祥和与宁静。

吟诵经书的人声，清洗灵魂的钟声，衬托着一栋栋各个时代的教堂，那些门墙都是纯洁的白色，不带丝毫的戾气或污垢，在郁郁葱葱的白蜡树后，显得无比静谧、神圣、庄严。

这里唯一的阴影，或许就是飞鸟掠过天空时，在石子路上留下的可爱影子。

※※※

“这里实在是太美、太和平了。”艾梅叹道，“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绝不敢相信，现在这个黑暗的时代，还有如此恬淡的地方。”

她换上了白色金边的修女袍，此时正坐在圣彼得大教堂的附属庭院中，欣赏这夏秋之交的绚烂景色。

大教堂已有近千年历史，经过数十次翻新，虽然巍峨雄壮，但从近处看，也有不少斑驳与风裂的痕迹。

但这些景象在屡经大难的艾梅眼里，依然别有一番风味。

此时的她，很容易满足。

与她共进午茶的，是换上了游侠装束的法芙娜。她把头发扎在脑后，铜褐色的皮肤愈发光滑。

但是，或许是出于职业习惯，法芙娜并没有对这一刻的安宁表现出享受。

她的腰间，同时佩着弯刀与长剑，即便坐着喝茶，也没有取下来。

听到艾梅的感叹，她回应道：“我们能留在这里享受和平，喝着上好的太妃红茶，都是拜三个月前那场灾难所赐。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着所有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了。你说呢？”

一起出生入死，一起被无名进行了疯魂改造，使得这两个背景、年龄各方面都相差巨大的女人，成了最亲密的同伴。

起码暂时如此。

艾梅往自己的茶杯里加了一匙糖浆、一匙蜂蜜、一匙炼乳——自从逃出生天，她就疯狂地爱上了甜味。

“其实，也不难理解。我们掌握了‘红龙事件’的一线情报，又都具有强大的力量。与那些异端，也有着深仇大恨——这些原因加在一起，圣座和‘个别十一宗’怎么可能不对我们加以信任、委以重任呢？”

信任？呵呵。

法芙娜不像艾梅那样，本身就是虔诚的基督徒。她过去只是个女盗贼，此刻有机会依附于教廷的大树下，这才表现十分温顺。

不过她们还是有很多共同点的。

在艾梅刚刚提到“异端”的时候，两个人脑海中，都同时出现了一个乖张、猖狂的形象。

想到这里，两人相顾无言。

乌云飘来，挡住了和煦的阳光。

和平的梵蒂冈、和平的圣彼得大教堂、和平的女士们，这个时代不会一直和平下去——这一点，谁都知道。

法芙娜换了个话题：“说起来，圣座吸收我们进入忠魂司，也有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里，除了对我们的魔法和武技有过几次评估之外，也没有什么任务发放下来。对此，我总有些不安。”

是的，她们两个，现在都是隶属于天主教忠魂司的特别执行官。

所谓“特别执行官”，是指那些在编的特殊势力。在忠魂司这样的纯战斗部门里，有许多在各个领域里十分强大的特别执行官，活跃在纷繁复杂的历史舞台上。

艾梅点点头说：“快了。任务，就快来了。”

这时，一名修士躬身上前，为两位女士又沏了一壶茶。

然后，这名修士才礼貌地通报道：“托克那司长邀请二位，在用过茶点之后，赴本特罗厅会面。有要事相询。”

艾梅和法芙娜相视苦笑：不管这邀请有多么地礼貌恭敬，都掩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