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迷雾(五)(1 / 3)
庆幸昏暗的灯光模糊了人的表情,不然常昊真无法掩饰自己的羞窘,
这是助理的主意,他对常昊说:常大律,在客户眼里你是个优秀的人,但也是个怪人,
怎么个怪法,
二十九岁的男人,应该有女友,钱赚这么多,名气这么大,还应该再有一个或两个情人,这才符合逻辑,而你现在沒一点异性缘,连夜里停在床边的蚊子都是公的,这非常不正常,我猜客户和同行背后会说你有可能是个同性恋,在中国,同性恋是被鄙视的,
放屁,我性向很正常,只是我遇到的女人都很乏味,我不想降低我的档次,
助理叹气,那你心里面有个模子么,
他随意瞎编了几句,
助理就像一位刑侦专家,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把犯罪嫌疑人的头像给画出來了,
满意吗,助理把合成的人像去影印社洗出來,让他看看,
还行,他惦记着要看的卷宗,目光草草地斜了三十度,
助理把照片剪成名片大小,塞进他的钱夹,让他应酬时,男人们聊起男女话題,他拿出來显摆显摆,这才是正常男人的表现,
常昊以一贯的不动声色叙述着自己对现实的妥协,
这个世界是块偌大的田野,在什么季节开什么花、长什么谷,都有规律,你要是想反季节生长或者超前,就成了根杂草,
钟荩想作出一幅理解的样,但她还是不厚道地笑了,常昊那嚣张的个性、混凝土一样生冷的脸,她以为是写不出“妥协”这两个字的,
“你呢,”律师的问題从來就不温婉,
“我沒有什么故事,”笑意像流光,转瞬即逝,其实在这样的夜晚,在做了个梦之后,很想找个人倾诉,
常昊不是好的对象,
常昊一下子以为遇到了知已,不禁大发感慨:“我认为在我们这个年龄,用大段的时间來了解、恋爱是无意义的,熟悉一个人并接受,三个月就够了,所以不用那么着急,”
钟荩微微皱眉,做这人的女友,有一颗地球人的心脏是不够的,
“你不认同我的话,”
钟荩忽觉困意袭來,困意中添了几分凉意,内心挣扎了几分钟,说了句扫兴的实话:“我想回去睡了,”
“嗯,一起睡吧,”
钟荩僵在原地,
常昊随即反应过來,“我的意思是我们,,,,,,房间是同一方向,我也困了,一起走,不,我再呆两分钟,你先走,”越说越怪怪的,索性沉默,
“晚安,”钟荩抬头看看天,雨停了,云被风吹散,夜空中出现了几颗星星,
常昊懊恼地去摸口袋,刚刚一看到钟荩房间的门虚掩着,匆忙跑出來,忘了拿烟,此刻,很想抽几口的,缓缓心中莫名的无力,但这样的无力让他不觉得挫败,反而有几份期待,
雨过天晴的第二天,天空像水洗过一般,洁净得发亮,两岸岩壁耸崎,滩多流急,不时可以看到一两座掩在山峦间的房屋,山径上有背着柳筐的山民和奔跑的小狗,平台上的游客多了起來,拍照、谈笑,认识和不认识的全扎成了堆,
钟荩和常昊上來得晚,她先陪常昊去医务室换药包扎,
一条装满木头的大船与旅游船擦身经过,船老大挥挥手,黑红的脸庞憨憨地笑着,钟荩察觉到身后有两道目光戳了过來,她回过头,沒有捉住,她沒有出声,不一会,那种感觉又來了,她沒回头,和常昊说着和三峡有关的一些典故,
船停靠一个小码头,有些游客在这里上岸,码头上戴着民族头饰的小姑娘在卖茶叶蛋、烤得金黄的小鱼,刚摘下來的樱桃装在竹篮里,令人心动难耐,
“那个樱桃看着很好吃,我去买点,”钟荩和常昊说了声,
“还要什么吗,”秤好樱桃,她抬起头问常昊,
目光准准地扣住了那两道來不及躲闪的视线,似曾相识的一张丽容,脑中灵光一闪,钟荩突地就想起了这是那天在酒店电梯前遇见的和汤辰飞一起的年轻性感女子,
女子慌乱地转过脸,
很奇怪,当时只是匆匆一瞥,钟荩竟然记住了这位女子,而这位女子显然也认出钟荩了,
钟荩故意装得稀松平常,就像沒察觉到什么似的,那个女子的视线又幽幽地瞟了过來,带了些怨气,带了些恨意,
她去洗手间洗樱桃,水满溢到池边,常昊把水笼头关了,她才啊了一声,
“说说吧,”律师很善于发现问題,
钟荩咬了咬唇:“我在船上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她沒过來向我打招呼,”
“你主动招呼好了,”
“我一看她,她就躲开,”
“她和戚博远案子里涉及到的人扯得上关系么,”
钟荩沉思了一下,点点头,付燕是汤辰飞的继母,这个女子是汤辰飞的谁,她不知道,但肯定很熟识,
常昊朝舱外看看,码头上还有游客围着小贩们在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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