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渐入癫狂(1 / 4)
醒來时口干舌燥。嗓子里火烧般难受。我想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眼睛涩得睁不开。好容易撑开道缝却发现房间昏黑。只能大概看出个轮廓。许兰伏在床边。紧紧撰着我的手。她睡着了。
此刻是夜晚。也不知是昏迷后的第几个夜晚。
张之芊居然沒在。我心中痛的利害。可是我明明已经和她分手了。为什么还总在盼着她能继续关心我的一切。也许男人都像我这样不知足吧。
再昏睡去时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最近似乎总在做些奇怪的。而且每次都是许兰在的时候才会做。从回忆起本以为遗忘了的过去。到庄不非被杀。再然后是那个倒挂在屋顶蝙蝠般的人。每一个梦都似乎在预示着什么。这些梦与许兰有什么必然关系吗。我昏昏沉沉站在梦境中的那条小路上。有些茫然。
“王。我们站在这里。便如世人站在天父的国降临前的瞬间。经受最终的试炼。不要动摇您的信心。天父的眷顾将带我们归去。”
我回过头。看到那个杀死我梦中父母的人。那张年青的面孔有几份熟悉。似曾相识。此刻他目光暗淡。像是疲惫到了极点。
“你累了吗。”
“王。就要到了。”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心头一跳。那不是图书馆吗。我隐约想到什么。而下一个瞬间已身处一间密室。空荡荡。只有一个包金的柜子。
“王。请珍视天父的教诲。”
我回头看去。却只看见半躬的腰和即将关上的门。
柜子是皂荚木造。包金的纹饰已经发暗。但裸露出的木胎却依旧坚固。沒有任何朽坏迹象。打开柜门。我看到里面放着三样东西。一张羊皮卷和两块古板。沒有分层。里面的包金也有些灰暗。我拿起羊皮卷。上面的文字我一个也不认识。但心中却莫名激动。甚至感动。我像是懂得了一切。
我匍匐在地。双手高举羊皮卷。口中竟说出异族的语言。
“天父啊。昔在、今在、以后永在的全能者。所有荣耀和权能都归于您。”
“天父啊。您使那无罪的。替我们成为罪。好叫我们在他里面成为您的义。”
我猛然惊醒。惊恐万状。那个柜子难道是传说中已经遗失的约柜。
约柜是《圣经》中提到的宗教圣物。里面存放着出自上帝之手记下的《十诫》。相传它拥有神圣而巨大的能量。古希伯來人则认为约柜是上帝的武器。他们带着约柜上战场。希望得到上帝的保佑。但是公元前六世纪。约柜在耶稣降生前就神秘消失了。千百年來西方教廷从沒放弃寻找。从巴比伦遗址到埃塞俄比亚的小村子。有宗教人士认为如能寻回约柜。传说中天父的国将再次降临人间。
我突然间明白那些以色列人为什么要在图书馆对面建一所教堂了。他们是來寻宝的。
“你醒了。以后不要逞强了。行吗。”
我吃力的转头。不知碰到哪根神经。大脑里一阵钻心的疼痛。许兰一脸憔悴的看着我。正用湿毛巾轻柔的给我擦脸。
现在是白天了。这里是医院的病房。但却不是我原來住的那间贵宾房。我有些恍惚。想不起刚才梦到了些什么。只记得包金的约柜和醒前瞬间的惊恐。许兰起身把湿毛巾放到床头柜上。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什么。一个隐约的身影和声音在心底闪过。最终却沒有浮现出本來面目。
“我……我还活着。”
“不许你死。就是不许。”
许兰背对着我一颤。再转身时两行泪水已然滚落。在逆光之下闪耀。我心中蓦地一痛。想抬手给她拭去那泪。但立即发现浑身上下都痛的令人窒息。我这才发现自己被包的像木乃伊。看來那天一时痛快后的代价还是很大的。
我突然间想笑。但真的笑出声來却是痛苦异常。
“呵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医生说你肋骨断了三根。不能笑的。还笑。不许笑了。”
“痛。很痛。但是痛快。”
“真拿你沒办法。老顽固。”
许兰按响床头的呼叫器。不一会孙主任來了。
孙主任一只眼睛青肿。医生的白帽子半顶在头上。下边是厚厚的一圈纱布。嘴角红肿。半露着一口白牙。夹着记录本匆匆推门进來。这形象让人忍俊不禁。但除了我外其他人都沒有发现这一点。
“你可算醒了。再不醒我就该神经衰弱了。你是不知道。我的手机都快打爆了。一天两块电池都不够用。”
许兰起身向孙主任打招呼。然后让到一边。孙主任一边给我检查一边说话。
“你这回算是成名人了。这几天不管是电视还报纸上全是你。镇西第一有良知的记者。真是的。我为了救你也挨了打。怎么就沒人报道我个第一有良知的医生呢。”
“我昏迷了几天。”
“别动。你真当自己是超人啊。你躺七天了。说实话原來我以为你醒不过來了。重度脑震荡加脾破裂。还有你脑子里的问題。真沒想到这么快就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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