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若贪必惩（2 / 2）

还没说完。这个月府中事多，你漏了份例倒还可以理解，可是前两个月府里可没什么大事，你却依旧忘了分发雀苑的用度，不知又当作何解释？难不成，陈妈妈如今上了些年纪，体力不济，脑子也不够灵光，当不下管事一职了？若是如此，倒不如趁早回了母亲，另择新的人选才是！”

这话可惊出陈妈妈的一身冷汗，前院管事一职可是个人人眼谗的肥缺，若是被素纤给搅黄了，损失岂不是更为惨重。可是若将己咽下去的肥肉吐出来，莫说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的份量，就是能拿出来，也会心疼的闭过气去。

“二小姐，是老奴糊涂，不该一时贪心让猪油蒙了心肺，打起了您份例的主意。您就饶过老奴这一回吧。前两月的份例，老奴己经用的七七八八所剩无几。这一时您让老奴上哪儿给您凑去。”陈妈妈这时才真的没了主意，哭丧着脸戚声言道，“库房里虽然有不少的食材，可是老奴岂敢私自作主取出许多来，二小姐，您就大人大量，放老奴一马吧！”

陈妈妈在府里强势多年，翠丫向来都是看陈妈妈的脸色行事，哪里见过她这般狼狈的模样，心想着，补足了这个月的，也算不错了。便悄悄的扯了扯素纤的衣袖，暗示差不多了。

素纤毫不理会翠丫的暗示，冷声言道，“这倒是不难，我粗粗算过，雀苑里的一月的用度，折合成银子也就大约六两银子，这个月的用度稍后补足便罢，至于前两月的用度，总共也就十二两，我倒也不急着向你讨要，你且打下欠条，按月偿还，直到还清了便好。”

“啊！”陈妈妈没料到素纤还有这一出，当下忘了哭诉，举着满是皱纹以及泪迹的老脸，双唇轻轻嚅动，几经迟疑，方才带着浓重的鼻音言道，“老奴。老奴不识得字，哪里会打什么欠条。”

“无妨，欠条我早己拟好，你只需摁个指印即可。”素纤早有准备，笑盈盈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页，以及一方豆腐块大小的木匣子，匣子里不用说，盛的定是摁手印用的封泥，“你不识字不要紧，你家玉儿在三妹房里伺候多年，多少也识得几个，让她看看我写的可是有误？”

陈妈妈见素纤有备而来，脸上更是青白交加，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回头看了一眼躲在身后的玉儿，让她上前看个仔细，这手印儿可是不能乱摁的，若上面写的不是十二两银子，而是更多，岂不是当真要收了她的老命。

玉儿哪里见过母亲如此服软，早己吓的失了心神，此时得了暗示，磨磨蹭蹭的上前仔细看着，摆在桌面上的纸页，上面的确写的陈淑秋（陈妈妈本名）欠林素纤两月份例，折合现银十二两，按月偿还的字样。

玉儿回头对其点了点头，又快速的退到陈妈妈身后躲了起来，那情形好象生怕素纤拿住她说话一般。

这时的陈妈妈连死的心都有了，紧咬着血色全无的下唇，无力的点了点头，抬手正欲沾染封泥，却发现手里还握着那朵惹事的绢花。今日的霉头全因此绢花而起，越看越感不顺眼，质地柔软的湘绢花朵，此时好似生出利刺一般扎手，刺的手心乃至心尖儿都是痛的，手一抖，绢花无声的落到了地上。

“拿稳了，上好的绢花，若是损了，岂不可惜。”素纤含笑轻言，翠丫机灵的上前拾起绢花，故意伸手递还给陈妈妈。

陈妈妈哪里还敢接回去，连连摆手言道，“不不不，这绢花还是请二小姐收回去的好，老奴福薄，受不起如此好的物件。”

素纤对翠丫使了使眼色，莺声言道，“罢了，原打算送给玉儿戴着玩儿，既然陈妈妈执意不收，我便收回便是。”说着，将手里的纸页向前挪了挪，并不催促，其意却是不言而喻。

陈妈妈一咬牙，将拇指上沾上朱色的封泥，闭眼咬牙无奈的摁了下去，却心痛的险些厥了过去，这一摁，可是足足摁掉了她四个月的月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