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赐衣（1 / 2）

“大姐安好。”玉兰苑门前，素纤笑盈盈的对迎面而至的林芝兰一行人，福身问安。

近段时日，素纤每日定时前来玉兰苑请安，态度极为恭顺，毫无逾越之状。大夫人虽然对素纤看不顺眼，却实在寻不她出的错处，看着她那低眉顺眼的模样，哪里象之前据理力争私出府邸之错，而后施计损毁猫眼石转嫁予林莹露，甚至轻易使得管事陈妈妈交出份例之人。

若非真真实实的发生过，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些事件皆是看似温顺的素纤所为。

林芝兰冷眼盯着眼前瘦弱的素纤，强压着满腔恨意，拂袖返身大步向苑内走去。紧跟在林芝兰身后的林莹露不屑的瞥了素纤一眼，与其擦身而过，阴寒的切齿轻喝道，“哼，贱人，看你还能风光几时！”而后，大步随在林芝兰身后，进入了玉兰苑。

林如雪性情柔顺，向来不喜姐妹间的争斗，看着大姐与三姐皆对素纤冷颜相待，水灵灵的眸子里露出一丝不忍，上前数步正欲开言说些什么，却闻得林莹露愠声催促道，“四妹，你在磨蹭什么，还不快走！”

“哎，来了，三姐。”林如雪连忙应声，余光略扫素纤，再也不敢多话，急步跟了进去。

面对姐妹们的鄙夷之态，素纤并不与之计较，脸上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香草上前，轻搀其手臂，慰声言道，“二小姐，您不必在意，大小姐与三小姐向来如此。”

“呵呵，这些年来，我自然知道她们是何德行，这点小事，岂会与她们计较，罢了，快随我进去给大夫人问安，若是误了时辰，岂不是又落了话去。”素纤淡声言道，缓步向苑内走去。

香草颀慰的颌首一笑，轻搀着素纤进入内苑。回到雀苑的这几日，听翠丫提起素纤的改变，香草惊叹之余，心中终究存着一丝疑虑。此时得见其淡定自若的神态，昔日的怯弱与卑恭，早己不复存在。香草这才真真的感受到，自家主子的确变了，这种改变，令香草好似在暗夜里看到了曙光。

玉兰苑正房，大夫人一手稳托着粉釉描金玉瓷茶盏，一手纤指兰翘，揭开瓷质细腻的盏盖，轻轻吹动着茶汤上轻飘着嫩茶芽儿，碧绿的茶汤面上泛起层层涟漪，推动着飘浮在水面的茶叶儿，向茶盏内壁荡去，“林管事一路风尘从京城赶来，真是受累了，不知我家老夫人可曾说过几时回府？”

大夫人浅抿一口甘醇的茶汤，随手扣上盏盖，满脸笑意的对堂下伏首而立的灰衣男子，和声询道。

“回大夫人，老夫人自打入京，暂居在府上，却一刻也没有闲着，为了老爷的病情，老夫人派人四处寻医问药，可真是操碎了心。前些时日，听说京城西郊的青龙寺里，有一位医术极高的医者暂居在内。只是此人性子孤僻的很，极少面见生人。老夫人遣人的去请了三趟，对方却连面儿也不肯见。小的临出门时，听老夫人提起，打算亲自走一趟，希望能请得医者前来替老爷诊病。照时日算来，若此行顺利，兴许再过个十天半月，老夫人也该回府了。”

此灰衣男子乃林氏本家的家仆-林石，此次是奉了本家老太君之命，赶在老爷寿辰之前，送上老太君赏赐的礼物，以及老夫人专程为老爷搜寻的各类珍稀药材而来。

林府本家在京城颇有些威望，本家两位老爷，不仅在朝中担任要职，而且本家老太君的大女儿-林熙鸢，早年入宫中为妃，深受皇上宠爱，如今己尊享贵妃之位。林府一门，在京城可谓是极为显赫，人脉更是极广。这也正是老夫人不顾年老体迈，亲自进京求本家帮忙寻医，替爱子诊病的缘故。

“哎，真是难为老夫人，耄耋之年还在京城为老爷的病情奔波。只怨本夫人无能，除了尽心打点府中事务，替老夫人免去后顾之忧，其他的也帮不了许多了。”大夫人顺手将手里的茶盏轻搁在侧几上，锁眉轻叹着，“林管事，代我回了老夫人，家里一切尚好，请她老人家不必担心，老爷的病虽然暂时不见起色，不过明日寿宴以后，沾了喜气，想来会缓上一些的。”

说话间，大夫人抬手抚了抚身旁侧案上，金丝楠木托盘里整齐叠着的厚厚一摞锦衣，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对林石言道，“单看这衣料，便知道是宫里出来的贡品，老太君赏赐给府里的姑娘们，参加老爷的寿诞所用，真是极有心的。你回去以后，一定要替本夫人在老太君跟前磕几个头，叩谢老太君的厚赠才是。”

“一定，一定。”林石抱拳深鞠一礼，“大夫人极懂礼数，小的定会传了大夫人的意思。”

言毕，林石略微一顿，讨好的笑言道，“大夫人真是好眼光，这些衣物的确非寻常缎料，而是宫里的鸢贵妃娘娘赏赐，听说还是波斯国的贡品。我们老太君特意向老夫人询问了小姐们的身量，吩咐织娘精心裁制而成。一共四套锦服，请大夫人仔细验收，小的也好回去向老太君复命。”

“四套？”林石话音刚落，林莹露便忍不住轻唤出声，随之极为不屑的扫了素纤一眼，低声轻喃道，“难为成连那贱丫头都有份儿？”

林石乃京城本家之人，对旁支府上之事并不了解，因此自然不会明白素纤在府里受到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