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服软（上）（1 / 2）

陶氏叮嘱了陶玉华几句，看着陶玉华带着蕊心、琴心在芙蓉的引领下走远了，方对着自己的心腹惠妈妈道：“你派个人盯着禧居堂，看看老太太和大小姐说些什么，另外大太太那边也注意一下动静，还有，将我们离家的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打听清楚了，再汇报给我听……”

惠妈妈将陶氏的吩咐一一交代下去。

话说大太太文氏在穿堂就掉了头，回到禧居堂，就听见碧纱橱里，老太太在心啊，肝的乱叫。

这老太婆的眼里，莫曼蓉就是那颗捧着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掌上明珠。

莫曼蓉那娇滴滴的声音隐隐传来，“祖母不要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文氏正觉得恶心，灵芝看见了她，大声嚷道：“大太太还在啊，老太太在碧纱橱里头呢，奴婢这就帮您禀去。”

碧纱橱里在听到灵芝的声音后就静了下来。

文氏尴尬地道：“那你去帮我看看老太太歇下了没有？我有些事情想跟老太太说。”

灵芝撩帘去了碧纱橱。

少顷，灵芝出来：“老太太还没歇下，正和大小姐说着体己话呢。您进来吧。”

文氏进入碧纱橱内。

老太太孙氏斜靠在大引枕上，莫曼蓉侧着身子挨着老太太坐了。

老太太闭了眼养神，莫曼蓉微垂着头做沉静温婉状。

还真会装模作样。

文氏向前躬身唤了一声：“老太太。”

孙氏睁开眼睛，看不出喜怒，“老大媳妇还没去歇着吗？”

文氏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想和娘说叨说叨，有些事情还望娘帮着裁夺。”

莫曼蓉听见裁夺两个字，料定大太太是要告她的状了，也不急，只站起身道：“母亲和祖母先聊，我先回畅华园看看。”

老太太孙氏直起歪斜的身子，拦道：“畅华园自有丫鬟婆子们打理，蓉姐儿不用操心。”

莫曼蓉扶了引枕让孙氏靠好，又重新坐在了大炕上。

老太太指了绣墩让大太太文氏坐下，“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蓉姐儿也不是外人，再说大相国寺的事她也是经历过的。”

文氏看了一眼屋子里的灵芝和吕妈妈，老太太会意，使了个眼色将她们遣了下去。

文氏将大相国寺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谁知道会飞来如此横祸，当时不只是是丫鬟婆子吓坏了，就连我也是大汗淋漓。那些个下人因受了惊吓，精神有些不济、做事没有往常那么利索也是有的。蓉姐儿就骂麝香偷懒懈怠，麝香不过是往玥姐儿身边靠近了点，无心插了句话，蓉姐儿又劈头盖脸地破口大骂。退一万步讲，就算麝香那小蹄子做错了事，她是我的丫鬟，要打要罚，也理应先回我了再说。一大清早的，尹宁侯世子爷还在呢，就打骂不休的，这让我这个做母亲的脸往哪儿搁？我看蓉姐儿做得实在是过了，待到世子爷走了之后，就训了她几句，那么多下人看着呢，她就和我顶起嘴来了……”文氏说着，伤心地流起泪来，“这府上，谁不知道我这个嫡母的难做，我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管得来，倒是遭人恨，不管来，又怕蓉姐儿不学规矩，坏了性子。还有，府上这么多未出阁的妹妹，怕她们看了姐姐，学了样子，以后成了京都的笑柄……”

文氏干脆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也免得这狐媚子在老太太面前颠倒是非地先告状，让老太太着了她的当。

老太太心里向着莫曼蓉，或许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会去查个清楚，但她不怕，她说得没有一句是假话。

至于茶山林里的事，她也不用害怕暴露，她是想明白了，要是狠毒的莫曼蓉已经有了实证，早就抖搂出来了，哪还等到今时今日。

况且，也就生性多疑的莫曼蓉有所怀疑，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想到那么深远。

老太太越听脸色越难看，僵了脸喝问莫曼蓉，“你说，这可是真的？”

莫曼蓉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孙女知错，当时麝香见母亲受了惊吓身子不适，无暇顾及，就偷奸耍滑，不好好办差。又见她裹了冷风就往玥姐儿身边贴，我担心玥姐儿受了寒，情急之下就训了几句。母亲那里，我真不是有意而为之的，心里想着就算《女诫》《女训》之类警世名书也会有言之不尽的时候，就辩驳了几句……”

文氏撇嘴，无理也要辩三句，不依不饶的，还不是有意而为之？

她教育她，跟她说道理，讲是非，莫曼蓉就仰着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老太太一黑脸，她就软绵得像只兔子。

“现在连《女诫》、《女训》也敢不遵了？你母亲教你，那是天经地义！你顶撞你母亲，那就叫不孝忤逆！”老太太气道，“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一情急，就可以不顾场合，不分身份地打骂人了？平时的温婉宽厚、稳重沉静去哪了？还当着未来夫婿的面像个破落户一样，我看你是要自毁前程！”

老太太是真的生气了，拿起身后的引枕就朝莫曼蓉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