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谋划（下）（1 / 2）

倪妈妈亲自去府门外领了范姑娘来。

范姑娘进了屋子，就低垂着头“扑通”一下跪在榻前，“小女子给莫大小姐请安。”

吴月桂见范姑娘一进门就跪下，只当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眉头皱得更加深，“范姑娘不用行此大礼，我们家小姐对姑娘有救命之恩，姑娘心里记着就好。”吴月桂这是在提醒范姑娘，不要仗着小姐心善，就得寸进尺，一再索求。

莫曼蓉哭笑不得，拍了拍吴月桂的手臂，温声对范姑娘道：“范姑娘的伤势怎么样了？”

“我今日来就是感谢大小姐的。”说着看了吴月桂一眼，显然吴月桂的话中之意她是听出来了，“回大小姐的话，我的脸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在范姑娘抬头的那一霎那，屋子里的人的都已经看得明明白白了，范姑娘的脸的确是好了，而且这脸好得让人震惊！

倪妈妈在去门口接范姑娘的时候，就已经看见过她的脸了，“范姑娘长得真是俊俏。”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着黠慧，白皙的肤色，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双唇，真是不比哪家的小姐差，又因着是山上长大的缘故，通身上下都有着一股灵气。简直跟先前判若两人！

莫曼蓉上下打量着她，“真是神奇，脸上除了淡淡的红色，竟然一点疤痕也没有。”

范姑娘不卑不亢地回道：“我自幼常在山林间走动，时常会碰上些花草枝叶之类的，脸上隔三岔五地长红斑，说来倒也奇怪，只要抓几副药也就好了。”

莫曼蓉点头，“这样我倒放心了。”女子的容貌自古是放在第一的，若是被毁了容，莫说什么前程，就是嫁人都是难的。

范姑娘感激道：“这都亏了大小姐的救命之恩。小女受了大小姐这等恩情，今生无以为报，唯有为奴为婢，尽心尽力侍奉小姐，略尽绵薄之力。”

吴月桂冷笑一声，“大小姐身边的奴仆已经够多了，恐怕不需要再添人侍奉了。”话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口道，“你真的想报答小姐，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莫曼蓉想制止吴月桂，范姑娘却已经接口坚定地道：“都可以。”

吴月桂低头对坐在榻上的莫曼蓉道：“小姐请借一步说话。”

莫曼蓉见吴月桂说得郑重，遂跟着她去了内室。“吴妈妈有什么事非要到这里说的？”

“小姐不是想找个可靠机灵点的年轻女子吗？”吴月桂朝外努努嘴。

莫曼蓉随着吴月桂的目光看向外面，“你是说她？”莫曼蓉一直想找个堪用的人潜入潘府打探账本的下落，吴月桂、陆建中等人在外找了一段时间，却寻而不得。“范姑娘是很机灵，也相貌楚楚。但潘府是虎狼之地，一般人是去不得的。我原想是找个被潘家陷害过官家女儿，这样她也能心甘情愿，既能报得了自家的仇，又能帮了我们……”

潘家不同于刘、陈两家是开国元勋，有着从龙之功，也不似莫、彭、窦三家是前朝旧贵。潘家老父以前不过是一富商，因有着灵敏的政治嗅觉，捐了官，一步步钻营，才在朝中占了一席之地。俗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对权力痴迷的潘渊父子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也是排挤了无数异党、残害了不少忠良才得来的。比如唐家就是一个例子。

无奈被潘家害得家破人亡虽多，却并不好找。要么不是年龄、样貌、品性不适合，要么就是怕被潘家的人认出来，还有的则是被流放到了边疆，或被充为官妓，或自杀身亡。

就是碰巧遇到一个稍微合适的，也是很难给她脱了贱籍，洗刷清白。

她虽然救了范姑娘，但让她牺牲这么大来报答，也确实强求了些。“我们于范姑娘有恩不假，但要她帮我们这个忙，还是太强人所难，而且也太不近人情了。”

吴月桂提高了声音道：“她不是说做什么都愿意吗？要不是小姐，她早就被人打死了，或是饿死街头了。”

吴月桂以前是走江湖的，讲究的是快意恩仇，有恩必报，而且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正是因为如此，现在才会对她如此忠心耿耿，全力相护。

莫曼蓉心下感动，目光更加柔和，声音也更清脆了些：“我当初救她也不是为了她有朝一日能报答我，只不过是路见不平罢了。”

哪知两人后面的说话声稍高了些，范姑娘听得片言只语，激动地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内室道：“大小姐，我真的做什么都愿意，我知道您施恩不图报，但是我愿意这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您。”

莫曼蓉走出去，见范姑娘词语恳切，目光真诚，心又软了几分。“你这个傻姑娘，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帮了你，哪里就值得你做牛做马来报答我了。”

范姑娘一字一顿道：“对大小姐来说可能是举手之劳，但对我却是天大的恩情。我父母身亡，想投靠亲戚借些银两埋葬，都求助无门，尝尽世态炎凉，而大小姐与我无亲无故，却出手相助，我若是还不晓得感恩，岂不畜生都不如？”说着又直直跪下去，抬头坚定地看着莫曼蓉，“莫说做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莫曼蓉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