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打算（1 / 2）

畅华园的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大小姐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回来了，怎么又生出这样的事来。

她们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尽量不惊扰莫曼蓉。

莫曼蓉见她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的样子，无奈地笑笑，依旧是云淡风轻，像是什么也没听到。

“……范蕙兰为人聪明，女先生教她的东西很快就学会了，奴婢还教了她一些刺绣。”倪妈妈观察着莫曼蓉的神色，见她不喜不恼，一切如常，继续道，“奴婢认识一个老姐妹，以前在教坊里待过，后来从了良，也让她教了范蕙兰不少的东西。”

莫曼蓉心领神会，“也就是说准备得差不多了？”

“奴婢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奴婢听说潘家这阵子找了几次牙婆子进府，说是买丫鬟的事，奴婢是怕再迟一些，潘家已经买到丫鬟了。”

若不是莫曼蓉出了这档子事，倪妈妈恐怕早就按照她的意思，将范蕙兰送进了潘家。

莫曼蓉心里五味杂陈，既怕范蕙兰不可靠，又怕害了范蕙兰。“你跟范姑娘说清楚了没有？”

“奴婢说得很清楚，一再告诉她要想清楚，潘家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里面的人事极为复杂，而且险恶，常有小厮婢女被打死的事。范蕙兰说，既然决定报恩，就不会怕苦怕累怕危险。”倪妈妈道，“奴婢看她不似作伪。”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决定用她，就选择相信她，若是以后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再想办法解决，“那你明天日就送她去牙婆子处。”

倪妈妈出去之后，陈氏来了。

莫曼蓉热情地接待了她。

陈氏看着莫曼蓉眼底的笑容，吃不准莫曼蓉是真的不担心，还是装作不担心。

“本该早些来看你，只是府上事多，走不开。”陈氏喝着茶道。

莫曼蓉抿唇而笑，“三嫂说笑了，是我这个做小姑的应该去给三嫂拜年才是。”

陈氏犹豫着将外间的传闻说了，担心道：“……你有什么打算？”

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能猜到一点。

伊宁侯府要是因为这件事而与莫家退亲，倒是和莫曼蓉想退亲的想法殊途同归，莫曼蓉无所谓，但陈氏担心是她受不了。

还有就算莫曼蓉忍受下来了，莫家又怎么能容得了她，她以后又该何去何从。

这样的事发生在一个女子身上，那就是灭顶之灾。

莫曼蓉呷了一口茶，抬起清亮的眸子，“三嫂相信我么？”

陈氏一愣，没听明白。

莫曼蓉又道：“三嫂相信我是清白的么？”

陈氏低下头，她自然是相信莫曼蓉的。抛开其他不说，单说作为一个女子，要真的是被五六个男子玷污了，恐怕早就不活了，哪还能若无其事地坐在这里喝茶？

但是，她相信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别人不相信。

莫曼蓉哂笑一声，“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句话是自我安慰用的，只有在改变不了的事实面前，才会这般安慰自己。”

陈氏去握莫曼蓉的手，“我相信你。”

莫曼蓉收起笑容，“三嫂，你说若是伊宁侯府因此退了亲，莫家最大的顾忌是什么？”

“名门世家讲究的是名声。”莫曼蓉站起来，清丽的身姿站定在窗前，她看着那一树快要凋零的腊梅，清朗道：“三嫂说的不错，若是我被伊宁侯府退了亲，莫家必会失了颜面，我的存在就是莫家的耻辱，莫家其他云英未嫁的妹妹们就会受影响。”

陈氏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莫曼蓉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氏，“但是，三嫂，我不想死，也不愿意死。”

莫曼蓉一字一顿敲在陈氏的心坎上。

“我也不和三嫂卖关子，我只问三嫂一句。”莫曼蓉压低声音道，“三嫂觉得三妹妹怎么样？”

陈氏的心千回百转，她知道莫曼蓉话里的深意。

莫曼蓉带着莫曼静去银巧铺买过首饰，见过自家弟弟，而且对他赞口不绝。

回娘家时，陈氏特意问了弟弟陈安宜，陈安宜对莫曼静的印象也极好，提及她的名字时，还微红了脸。

陈氏想了又想，才明白莫曼蓉的用意。

此番，莫曼蓉算是挑明了。

莫曼蓉知道陈氏在顾忌什么，遂笑道：“三嫂是不是觉得三妹妹是庶出，身份低微？”

陈氏口不对心地否认，“不是，三妹妹挺好的。”

“今日我若说，撮合此事不是为了我自己，三嫂可能不会相信。”莫曼蓉极为认真道，“但是我与三嫂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三妹妹确实是难得的。你嫁入我们莫家也有四年了，是看着三妹妹长大的，她的品性如何，我不说，你也是看在眼里。若说她有什么亏欠的，那就是亏在了一个‘庶’字上面。”

莫家这几个姑娘里面，除去莫曼蓉，二小姐莫曼玥太过孩子气，四小姐莫曼云心气很高，唯有三小姐莫曼静不仅稳重大方，而且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