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乌拉逃妻(3)(1 / 2)
那女人似乎闪了腰。哼哼唧唧地站了几次都沒站得起身。花儿不忍心。伸手扶了一下:“你快走。这里是古英巴图鲁家。今儿个我们岳托阿哥娶亲。贵人老爷都在……”
原是好心。沒想到那女人沒被吓退。反而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了上來。一把拽住花儿的手腕。那沒几两肉鸡爪似的手勒得人疼。她却死活不松手。甩都甩不开。
“是……是。都在。”那女人开了口。声音哑得像是沙砾磨地。
抓着花儿不放的手也抖得像是在筛糠。
“总算……总算找到了。”那女人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突然哭了起來。沙哑的嗓音愈发刺耳。“好姑娘。你帮我传个口讯进去。不拘里头什么人……只说。只说……达尔汉巴图鲁家的娥恩哲回來了……”说到后來。已是泣不成声。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花儿一來沒听清。二來也沒听明白。只以为那女人太过伤心了。又见她脸色灰白。嘴唇干裂。皮肤干燥。整个人瘦得跟皮包骨一样。花儿小时候跟马婆子忍饥挨饿。经历过大逃难。知道这是饿得太久。而且怕是好多天连水都沒沾了。花儿一时心软。便将她悄悄拉到墙角。扶她靠墙坐了。
见她哭得实在伤心。花儿无从安慰起。便索性回家到大灶上拿了几块饽饽。偷偷用帕子包了。揣在怀里带了出來。
这事她小时候经常干。那会儿是看岳托两兄弟经常吃不饱。她就瞅着灶上缺人手假装去添柴烧火什么的。偷摸上一两块饽饽。曾因为食物刚出锅揣在怀里烫伤过皮肤。也曾因为被发现偷拿食物被打得皮开肉绽。只是每次她看到两兄弟吃饽饽时露出的笑颜。她便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值得的。
如今。兄弟俩都已经大了。岳托甚至成亲了。再也不需要她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了。
花儿含泪将食物塞到那女人的手里。那女人灰蓬蓬的眼眸陡然一亮。许是真的饿紧了。也顾不得讲究许多。将饽饽一股脑地塞进嘴里。一阵狼吞虎咽。
花儿一阵儿恍惚。觉得似乎又回到了好几年前。她偷偷将眼泪擦干了。又将手里的水瓢递了过去:“喝点水。润润口。”
那女人一把夺了过去。水泼了一脸。但她全然顾不得了。只埋头猛喝。
“你慢点……”
那女人边喝边呛。却始终不肯松手。盏茶工夫便将一瓢水都喝了个干净。那女人大大地喘了口气。整个人瘫在墙边上。夕阳斜照。这会儿气温已经比白天低了许多。那女人躺在那一动不动。足足过了一炷香。她猛地正过头來。原本涣散的眼眸骤然犀利起來。连语气变得十分严厉:“你怎么还在这里。”
花儿一愣。她不在这里。那应该去哪里。
“你去找人了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花儿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一扫刚才的颓废。言语中竟隐隐有种贵女的颐指气使。
她皱了眉头。立在当下不说话。
那女人说话的样子太像大福晋济兰了。虽然她的穿着和样貌和济兰着实有着天壤之别。
“你个蠢货。阿敏台吉在里头吃酒吧。去把他叫出來。”
花儿沒动。
阿敏是什么人。这女人來历不明的。居然让她去叫阿敏出來。花儿是不太聪明。却还沒胆大到敢跑爷们跟前胡乱放肆。
娥恩哲彻底怒了。她刚刚恢复了些许体力。想站起來偏发现腰扭了:“过來。”
花儿反而往后退了半步。一脸戒备地看着她。
“果然是个憨傻的。难怪到现在也沒嫁出去。”娥恩哲打量这丫头年纪不算小了。却还是未嫁的闺女装扮。看在她刚才给自己吃食的份上。口气不由缓和了几分。“过來扶我进去。我看你胆子小的可怜。指望你传话还不如我自己进去找人。”
花儿结结巴巴地开口:“家里正摆宴席呢。你……你这样的……不能随便进去。”
娥恩哲眉头一扬。她在乌拉是吃了不少苦头。但她骨子里的贵女傲气仍在。她从乌拉逃回建州。一路风餐露宿。她出嫁时。建州都城尚在费阿拉。嫁了这许多年一次都沒有回來过。如今回來。建州已是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完全与记忆中的对应不上了。
她一路颠簸流浪。好不容易到了赫图阿拉。
她阿玛虽然沒了。可她额涅还在。如今当家的阿敏是她同母的弟弟。她忍辱负重。憋着一口气逃回來。为的就是求条活路。可是她找到阿敏家时。门房死活不让她进去。虽然忌惮她话中的真实性沒敢对她动粗。却仍是坚持说要等主子吃完喜宴回來后确认。
她饿得头晕眼花。险些儿摔死在阿敏家门口。门房怕在家门口闹出人命來。居然趁着她晕厥无力那会儿工夫。找人把她扔的远远的。
想起她准备逃走时劝额实泰跟她一起走时。额实泰流着眼泪对她说:“我还是不走了。你有额涅。有弟弟可以投奔。我回去做什么。”
额实泰的额涅是舒尔哈齐的二娶福晋。很早就已过世。如今舒尔哈齐死了。额实泰也沒有同母的兄弟姐妹可以投靠。对她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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