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偷溜（2 / 2）

是他知道，只怕会得意地不得了，并且骄傲好一会儿。但他不知，所以才会这般恼怒。而经过街道的男子们，却悄悄低声私语一番，对这陌生的英俊男子自是羡慕得不行。

冷哼一声，拂袖一甩，云渊快步消失在人群中，仍由这一地的鸳鸯石自发光泽。

轻轻松松地走在街上，时不时微笑着拒绝女子送来的鸳鸯石，衫然松开眉头，负手前行，好不惬意。

抬头看着被无数花灯点缀的夜空，衫然眯了眯眼，露出一丝笑容。

头一次能够如此放松地逛逛街，看看夜景，他觉得很开心。

也难怪他会这么想，衫然自小在叔父的变态教育下长大，能够如此正常地生活到现在，实属不易。小时候就被迫接受各种高难度的教育，然后学着算账目，学习经商，没有一天是空闲的。长大了，更是要忙着家族的生意，每天日夜操劳，晓是他神力之体，才能撑得住如此的压力。所以，若不是这次与杨若凝一同出来，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停歇下来，才能看一看身旁的风景。

这一点，还是要感谢杨若凝啊。

他苦笑着摇摇头。

既然自己要算计别人，现在却又在感激她，还真是可笑……

赫连衫然啊，赫连衫然，如此虚伪，恐怕你早已累了二十余年了吧。

衫然幽幽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位英俊的小哥，买个花灯吧，我们小摊的花灯，最好看了！”这时，一个慈祥衰弱的声音从他的身旁传来。

衫然闻言，朝左边看去，只见他身旁摆着一小摊，那小摊上挂着十几个精致的花灯，有嫦娥奔月、玉兔捣药、后羿射日、山水湖光，各式各样，很是好看。再看那小摊主人，却是一位有着慈祥面目的老奶奶，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但此刻她对着衫然笑着，却是无比温暖。

或许，是青峡镇的人，都有那么几分灯光的微弱温暖吧。

衫然这么想着。

轻轻一笑，衫然抬起步子，转身朝着小摊走来。

低头观察着一花灯，那花灯上绘着一条金色的长龙，在天空之中吞云吐雾，那金龙仿佛活了一般，竟然让衫然感到一丝威压。

“这花灯……绘得真传神……”衫然只是低着头，看着花灯不由得呆了。

那老奶奶面上浮起一丝血色，轻轻一笑，露出残缺的门牙，“人老了，画得没当初的好看啦。若是在三年前，我这手还能控制的话，肯定会更好的啊……”

说完，老奶奶举起自己的右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这手啊，这几年开始不灵活了，画的时候经常抖，我也控制不住了啊……能画出这些，已经是极限了……恐怕啊，我这老骨头，明年就要回家带孙子啦！”

衫然闻言，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感受，这感受让他有些堵得慌。

“这样吧，我花一百两，将这些花灯全数买下。”衫然看着老奶奶，对自己想要帮助她的想法，也感到很惊讶，“老奶奶，您找个人帮我送到对面街的客栈，我带着这么多花灯，只怕有些不方便。”

老奶奶一惊。

衫然并不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老奶奶。

“这……我的花灯可没有这么贵，不能要，不能要……”老奶奶急忙将银票塞回衫然手中，一脸担忧的神色。

“您的花灯，完全值这个价。”衫然认真道，他的目光澄澈如水，流动着让人信服的光泽。

良久，望着衫然的眸，老奶奶终于叹了口气。

“既然小哥这么说，那老婆子就不推辞了。”老奶奶冲着衫然一笑，又露出了那残缺的牙齿，只是这笑容却让衫然完全起不了嘲笑的心情。

因为这是温暖的笑容。

衫然一下子愣了——他第二次看见如此温暖的笑容。

他还记得，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笑容时，是在杨若凝的脸上。

挥去了脑中的想法，衫然微微一笑，并未说话。

却只是这时，衫然脑中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气息，一股极其熟悉的气息。

猛然朝人群中望去，犀利的眼眸迅速地掠过每一个人的脸上。

在笑的，在说话的，在生气的……

最后，他的目光迅速落在了一个冰冷的面容之上。

这一个过程，只是一瞬间。

他的瞳孔突地放大，眼眶中不禁泛起几根血丝。

难以置信地望着人群中的一张脸，他陷入了极度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