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驱逐囊萤教习（1 / 2）

夜幕来得堂堂皇皇。月光如瀑布，在银白的大地上奔流不息。

几扇薄墙，勉强两人高，与一栋三层高七八间房宽的屋子一起，圈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里种了些耐寒耐旱又耐寂寞的常青树，树下摆了张石桌，两张石椅。这便是王宫景象。

月光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石桌上，石桌上摊着一张纸张老旧但墨迹新鲜的地图，年轻的国王陛下握着毛笔，端坐于椅子上，眉毛深深地拧着。

国王读书从不皱眉，书山不好攀，学海不易渡，他心知肚明，再苦再难他也不会稍皱眉头。但此时此刻，黄昏一家四口的言语让他在眉头拧出“川”字。

“陛下，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没有经过任何考证，也许子虚乌有，也许空穴来风，您不必太过在意。”晓雪摘下了面纱，清冷的声音配着清冷的容颜在清冷的月光下，在清冷的夜空中响起。

“存在即合理！按照字面意思来理解这句话也大有深意。我别的能耐没有，就书读得多些。天堑山脉的变化我也略知一二，只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年轻的脸庞尚带有稚意，破土而出的嫩嫩的细细的稀疏的胡须被特意地打理过，他说话轻声细语，语速也慢，像学生答复老师的问话，像在背诵一篇烂熟的文章。

“这里的兽潮和他处不同，因裹挟生命金属而被独称为金属狂潮。他们奉行一种奇怪的行为模式，或者说行为准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若只是在山脉的外围打打猎，种种田，自然是和平相处，其乐融融。一旦深入内部，谋取生命金属，那么你犯我百里，我便奉还两百里。”他的脑子里似有无数典籍流转，最终翻开了某本书，上面记载了天堑山脉的只言片语。

“无论是什么联盟，敢死队也好，神圣同盟也罢。只要无法做到纪律严明法度森严，和平共存就是废话，共存共荣也是呓语。杀一半留一半的规则，真是绝妙。这让强者与弱者难以联合，让跑的比同伴快一步成为潜规则，让借刀杀人无处不在。”陛下终于停止了背书，但似乎在沉思着杀一半留一半的规则。

“陛下，神圣同盟与金属狂潮距离我们这里直线距离就有五六万公里，加上山环水绕，少说也有十万公里。按照两年溃败4000公里计算，至少要二三十年才会与我们接触……”黄山急忙忙插嘴，他觉得陛下有些担心过头了。

“不，这并非杞人忧天！”瘦弱的年轻人还是细声细气，但话语间对自己的判断却有相当的自信。“杀一半留一半的规则已经传到了爱丽缇娅，想必在天堑山脉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同样被奉为真理的是金属狂潮无人能敌，谁挡谁死！这两种观念融为一体，我的想象中出现的是十万里大溃败。”这自信带有极大的感染力。旁听的两个大人和两个小孩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面对必死的局面，山脉中的人与物没有任何心思修建防御工事，若有，那就是同袍的血肉之躯。我敢断言大部分的人与物心中想的就是再快一点，跑得再快一点，而不是再杀几个猛兽。这个联盟的反击战一定是在联盟死了一半战力之后兽潮退却之时，衔尾追杀。”他就像亲眼目睹一般一一描述出来。若有亲身亲历者听到这番推论，定会惊为天人。

“这次，没有人会反抗，也没有人会跑得太慢！他们会直奔我的燕雀城！这是距离天堑山脉战场最近的一个堡垒！在这里他们才会有些许信心与兽潮一搏！也许等不到兽潮杀掉联盟的一半，这群人就到了城门口，屁股后面跟着滚滚狂潮。”陛下清晰地推断出燕雀城的命运。

“稍等片刻。”陛下转身进入房间，院子里的四人，无论大小，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片刻后，陛下再次走出院子，来到众人身前，他手里捧着两本书，正快速地翻看着。

“预计兽潮发动的时间是明年三月，正是映雪书院开学之际。再过两日便到了一月，我们的时间……我给你们两个月，将银山一带的城墙尽数加高到200米，厚度到50米。”陛下下了命令。

“可是陛下，人手还是不够啊！虽然参与工事的人数从三千扩充到了六千，可是两个月的时间，就算不眠不休，也有些勉强啊。而且如果高强度劳作，不用多久，人就会跑光的。”陛下委以重任，是黄山的荣光，但是完不成的任务，可不能随便接下来。

“我将你提升为城池总督造！让燕雀坊全力以赴，听你调度。原先的六千民夫，付了100工币购买燕雀服的，全部退还。未购买的，免费赠送！另外，再次招募4000民夫，只需20个工币就给一套燕雀服，但是必须保证劳动满一个月以上。最后，把多余的燕雀服拿到外面去卖，1000工币一套！”显然陛下心中已有准备，安排下来井井有条。

“啊？！陛下，国库可吃得消？！”黄山大急，“陛下，燕雀服免费赠送会不会太亏了？这可是燕雀坊的招牌，也是燕雀城的标志啊！一旦免费赠送，会不会太掉价了？！”

“是啊，陛下。燕雀服绝对是民间第一！虽然做工不是顶尖，用料也不是顶尖，但是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