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第一六零章 交杯酒(2 / 3)
脸对董知瑜,“你也坐下。”
“我看你就是心意不再了。”叶铭添边坐下边嘀咕道。
叶父将信从叶铭添那里拿回,又递给董知瑜,“你自己也看看。事已至此,你家人的意思倒是坚决,你如果也一样的意思,我们老叶家也就不再高攀,不过既是订了亲了,我这儿也给你姑姑去一封信,大家白纸黑字都说清楚了,另外,当初收了你的金条,老叶家也如数奉还。”
“爹!”叶铭添眼见着这亲事要黄了,心里急得冒火。
“你给我闭嘴!”叶父心里窝着股无名火,这会儿全撒在了儿子身上。
“大铭,”叶母赶紧来劝,“大家都少说两句,这两天事多,明儿个再叙,再叙,啊?”
这顿饭终究没有“团圆”过去,却也终究是这几人最后一次聚在饭桌上。
董知瑜一人慢慢往回走着,冬夜寒气蚀骨,她的手插在棉衣口袋里,这一桩事她终究给办了,当初她想着办成了要与怀瑾分享这份释然,如今,这心愿再不能圆,可她也不再有后顾之忧,就算叶铭添与她决裂,那就决裂吧,怀瑾走了,自己却突然很想给她一个交代。
信是她自己模仿着姑姑的笔迹写的,前前后后慎重地改之又改,挑了外交部的英文戳盖在了信封上,里里外外都做到了无懈可击,做好了,这一出闹剧最终要落幕,她深吸了一口气,却被那寒湿呛得咳嗽了起来,寂静的巷子里就只剩她那几声微弱的咳喘,惹得不知哪里的狼犬警觉地吠叫起来。
叶家二老坐在旅馆的房间里,叶父刚才那股子无名火也消了,这会儿将那瓜皮帽子摘了,放在桌子上,“这亲毁了也好,本来就是咱们高攀了人家,那信里客客套套讲了那么多,实际上还不就是怕她姑娘以后在咱们家受委屈,信不过咱们。”
“那,”叶母一时寻思不过来,“要说瞧不上咱们,当初就不该同意啊!”
“她这不是也心虚嘛!这姑娘十有*不能生养,她也知道咱大铭是长子长孙,怕咱们以后给她姑娘罪受,我倒是看看她这身子骨儿能找到个多高贵的人家,能许她不生娃的。”
“那金条……”
“还给她,大铭那儿恐怕一时半会儿想不通,你这当娘的多开导开导!”
叶铭添兴许终究没有得以释然,不过这都是后话了,那两根足以让叶家三兄弟每人在老家置办一所宅子的大黄鱼,后来经双方来回推托,终还是留在了叶家。
清晨,天还蒙蒙亮,董知瑜一人来到了梅花山上这株老梅树下,这是怀瑾下葬后的第三天,她的墓就在这梅根处,周围砌着一圈石壁,硕大的青石墓碑上端是一枚青天白日党徽,碑上刻着“怀中将瑾之墓”,题字者是当时的国民政府参军长唐蟒上将。
昔日爱人的温度还在指尖,这一刻却变成这冷冰冰的墓碑上几个陌生的字,董知瑜看着那方墓碑,未语泪先流,腿上一软跌坐在碑前,流了半晌的泪,再睁开雾蒙蒙的泪眼,这才看见墓碑一侧放着一束白绸缎带扎起的红梅,梅瓣不似那么新鲜,像是有一天光景了,红梅旁立着一瓶洋酒,是威士忌。
原来是傅秋生,他一定是昨天清晨趁着没人来过了,也只有他才会想起带来一瓶怀瑾生前钟爱的威士忌。董知瑜从带来的篮子里拿出两条毛线围巾来,捡了几块石头就地围了一圈,将那围巾点燃。
“瑾……”清晨的梅花山幽静无比,连一声鸟鸣都没有,“瑾,我想你了,先前等你,织了两条围巾,想着你定喜爱这素净的颜色……你若是真的喜爱,就来梦里告诉我,为何这些日子我都等不到你?‘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瑾,你来看看我,好吗?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我和叶铭添解除了婚约,我董知瑜再无牵绊,就只单单是你怀瑾一个人的,生、死,都是你的人、你的鬼,以前你叫我媳妇时,我的心里总有一丝愧疚,我一个与别人订了婚的人,有什么资格做你的媳妇?如今我有这个资格了,今天,旧国三十一年农历正月十四,就让我董知瑜正式嫁你为妻,你也嫁我为妻,从此以后,你在天上也不是缕孤魂,我在人间行走,也是个有家的人,我们永远伴着彼此,我帮你做了这个决定,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是愿意的。我在这世上尚有未完成的事业,不管未来的路还有多长,我就只属于你一人,而哪天等我的事情做完了,我定会回来,陪你长眠于此。”
她从篮子里拿出一瓶白酒、两只酒杯,将那酒瓶打开,斟满了两只杯子,“瑜儿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许你,就只老酒一瓶,我们今天拜了天地,就真真儿是彼此的妻,不能反悔。”
说着,将那一只酒杯饮尽,烈酒灼着空空的胃,不由掉下泪来,一半是灼烧得难过,另一半,她竟感到丝丝的幸福。
剩下的那杯,她缓缓洒在了墓前。再斟满第二杯,“瑾,这一杯,我们敬父母亲人,你远在燕州的家人,我逝去的父母,还有美国的姑姑一家。我答应你,等情势好转,我一定北上燕州,给咱们的爹娘哥哥修葺坟墓。”
“第三杯,”董知瑜举起酒杯,“就让我们喝个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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