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下岗(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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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和胡雪花,女儿一起逛逛公园,看看电影,也觉得生活挺惬意,一次赵亮回父母家,老街坊一个大妈问:“赵亮,回來探亲了,在北京住多长时间啊!”

赵亮一听,心想,你个老太太怎么这么看不起人,以为只有你闺女在北京工作,我就一辈子在山西,回不來了,于是说:“我是探亲來了,只不过住的时间长些!”

“住多长时间啊!”那大妈问。

“不长,住个三四十年!”赵亮说。

“什么?探亲一住就三四十年,你在山西不上班!”

“上什么班啊!來北京探亲三四十年,就到退休年龄了,不用去山西上班了!”

“你哄我呢?是不是调回北京了!”

“是调回來了!”

“分工作了吗?”

“调到汽车厂上班了!”

“你到北京汽车厂上班了,小子啊!每月多少钱!”

“六十來块钱吧!”赵亮故作谦逊说。

“真不错啊!我闺女沒插队,在副食商店上班,干了二十年了,才挣四十多块!”

“卖酱油的不可能比造汽车的挣得多!”赵亮说。

“呵,瞧你高兴的,刚调回來就牛了!”那大妈不高兴了。

“我和您开玩笑呢?”

“我不和你开玩笑!”那大妈好像真生气了,悻悻地走了。

赵亮觉得自己回北京了,是北京的正式工人了,所以,走在路上,回父母家,在公园里,在公共汽车上,心里都觉得气壮壮的,心里说:我是北京人,我在北京工作,我爱人和孩子也是北京人,。

可是?这种情绪也就维持了半年多,赵亮便觉得人虽回了北京,但在工作问題上,却感觉自己沒有在忻县高原钢铁厂那么气壮。

赵亮在底盘车间工作,底盘就是汽车底盘,安发动机,车头,焊大梁,按车轴,上轱辘。

安发动机是技术活,有技术含量,焊大梁可以学习电焊,也是技术活,有技术含量,安车轴和上车轱辘,就是最累又最沒技术含量的,脏累又沒技术含量,赵亮认为这活和他刚去钢铁厂拉矿石,装焦炭几乎沒什么区别,就像一个劳力工。

刚來,新來吗?干干粗活他也认了,可是一干这上车轴和上车轱辘就是半年多,他便有些厌烦了,心说:我在钢铁厂好歹也是个工段长,怎么來北京,真拿我当个劳力壮工使啊!我是五级工,比上车轱辘的班长四级工还高一级呢?怎么领导就不看看我是带着几级工调來你们厂的,真拿我当个初当工人的学徒看待。

要么,你让我当个班长,组长,要么,你给我调调工种,干点有技术的工种,也让我干几年后掌握些技术,可是车间领导却连理会他都沒有,他照样安他的车轱辘。

赵亮下班后找过几趟车间主任,想递根烟联络联络感情,但车间主任似乎防着他,递过的烟不是说刚抽过不接,就是说自己有,把他递过的烟推回。

除了工作的事,再不和他说工作以外的事,当官不打笑脸人,怎么自己的笑脸,车间主任愣是不看不理,难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他问爱人胡雪花,胡雪花说:“你们车间主任是部队转业的,很正统,不会抽你颗烟,喝你杯酒就另眼看你的,你要想当班组长,先踏踏实实干,干好了人人眼里都有秤,自然也就提你当班组长了!”

“我干的还不好么,都半年多了!”赵亮说。

“刚來厂半年就想当班组长,你们那班长都干五六年了!”

“哦,我要干五六年才能当班组长!”

“你调回北京就行了,咱们一家在北京团圆了,咱们又都有工作,该满足了,不要得陇望蜀!”胡雪花劝慰道。

“他们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赵亮说。

“你们车间主任就是看了僧面又看佛面的!”

“看了佛面怎么还让我安车轱辘!”

“因为,我是和你们车间主任妹妹竞争,我当了厂工会副主任,他妹妹落选,你说这佛面怎么看!”

“这么回事,要不,你找找厂领导,给我弄个舒适些的活,或干个有技术能提干的工作!”赵亮求胡雪花。

“我可沒那本事,你就先安心装车轴和车轱辘吧!”爱人胡雪花说。

赵亮自此,知道自己提班组长和调换工作都渺茫后,干活便不那么带劲,自然也就表现得松松散散,别的工人上两个轱辘,他才上一个轱辘。

从库房车间运车轱辘,卸车的时候也是别人卸了一车,他半车都沒卸完,或是一上午的班,他能去四五趟厕所,一趟就是十几分钟。

头几天同班组的工人还容忍他,他少干点,别人多干些,可是一连几星期,他都这样偷懒耍滑,班组其他工人便不干了,向班组反映,车间反映,班组长找他谈,车间主任找他谈,他表面点头应承,一到工作岗位该怎么干,仍旧怎么干,该偷懒照样偷懒,该上四五次厕所照样一上午的班上四五次厕所。

同班组工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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