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告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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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炳坤把那大鱼缸里的鱼给了我让我卖,他垫资盖德楼房由于政策变了,暂时卖不出去,资金回不了笼,今天我说,你要沒钱,我借你点钱吧!他说:你那点钱留着给你老婆治病吧!我说看病有公费医疗呢?他又说:如果你有钱的话,现在房价低,买房只交首付,贷款他帮咱们贷,让咱们买他那一套房,你说怎么样!”

“买房!”徐风霞重复了一句,回北京后,她住过王大力家厨房改的那间不到十米的小房,冬冷夏热四面透风,人住在那里面,憋屈的很,现在住在这搬迁的一居室,有厨房,厕所,面积,也有三四十米,比起那不足十米的小房子好多了,冬天有暖气,夏天有风扇,外面刮风霞雨都影响不了屋里,她已经很知足了。

可是?王大力说:刘炳坤让他买房,她心里还是有了触动,对啊!儿子马上就要长大了,养儿子不必养闺女,养儿子是听着好听,养起來费劲,养闺女是听起來沒有养儿子气壮,养大省事,养儿子你得去媳妇,娶媳妇就得有房,现在的小青年二十多岁才工作,工作个两三年就搞对象,搞了对象就要结婚,结婚就要房子,自己这个一居室,儿媳妇來了能挤下吗?即使挤的下,儿媳妇能高兴吗?

刘炳坤让买房,是个好机会,自己买套房为儿子准备着,顺道也帮了刘炳坤卖楼难的忙,想到此,徐风霞便说:“买房是好事啊!咱们现在住一居室,现在还行,儿子忻钢马上就要长大,要娶媳妇,到时候沒有个房,人家媳妇不进门啊!”

“忻钢要娶媳妇,非得住咱们家,他不会找个家里有房的媳妇,结婚后住老丈母娘!”王大力说。

“谁都想找个有房的,男的找女朋友,希望女朋友家有房,女的找男朋友,希望男朋友家有房,家中沒房的就沒人找了,再说,人家有房的姑娘,为什么找你沒房的男朋友呢?人家有房的姑娘找个有房的男朋友,不是更有房了么!”

“买房,我也想买,只是咱们就那十几万块钱,如果买了房,你要换肾怎么办!”王大力发愁道。

“有公费医疗呢?我的病实在好不了,就不治了,任由他去吧!谁沒有走向另一个世界的一天,鲁迅的话,孩子生下來就是要死的,只不过早走一天,晚走一天的!”徐风霞把话说的很淡然,好似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如果你想买房的话,咱们就少交点钱,多贷些款,以后多还几年就是了,你看怎么样!”

“行,买大点的房,最后买一个三居,忻钢结婚时候,让他和媳妇住这个一居,咱们住那个三居去,梦琼要回來探探亲,屋子大了,也有地方住!”徐风霞说。

徐风霞自打肾病透析以來,自己的生命好像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是掌握在那台透析机上了,开始透析时,一星期只透析一次,一星期只跑一次医院,也并未觉得太累,一年后,一星期透析一次不行了,星期一透析完,身体只能保持两天不难受,第三日便感到头晕,四肢肿胀,甚至出气也感到困难,医生见状,便让她一星期透析两次,一星期透析两次也只坚持了一年,便是,头天透析完,当天舒服,但第二天傍晚便难受起來,头晕,恶心,呼吸困难,于是每星期便改为透析三次,全身血抽出來,过滤一遍,再给输回身体,一透析,从早上准备去医院,等待透析,到透析完再回到家,已近中午,一星期便要三个半天都搭在透析上,徐风霞去透析,一个人又去不了,她挤不上公共汽车,打的去经济上又负担不了,所以,每次透析,都是王大力陪着去医院,这样,也影响了王大力卖观赏鱼的买卖。

“人活到这份上,只是为了能活命而活着,有什么意思啊!”徐风霞这段时间经常问自己,每天活着,都在死与生之间挣扎,透析完能脑袋不疼不晕,痛快地喘口气,就感到幸福,其余的便全是沒完沒了的折磨,和不停不止的透析,为保命而保命,为活着而活着,对社会对象家庭都已不能再有贡献,而是负担和拖累,徐风霞这时便在想:人死后,到底有沒有灵魂呢?如果有,活着的人怎么都看不到,如果说沒有,为什么古今中外都传说人死后有灵魂,中国人说黑白无常拿绳子拉你去地狱,外国人说长了一对翅膀的小孩接你去天堂,也难道中外古今都说人有灵魂,全是瞎说,好看的小说:。

徐风霞感到迷惑,有几次,自己病的厉害,真好像要困死过去,全身虚脱,疲软无力,脑子里德一切知觉就要消失一样,但又像有个东西舍不得放掉这些知觉,有磁力在吸着这些知觉不让他们走,于是这些知觉便在脑中挣扎在徘徊,弄的徐风霞似睡过去又睡不过去,好生难受,她知道,这是自己生命在生死斗争,每次最后,要飘走的知觉又得到恢复,她便又醒了过來。

这时,她便羡慕那些得心肌梗塞和脑溢血的病人,痛苦半小时便一命呜呼,不用受罪,不用受煎熬,眼一闭,腿一蹬,便离开这个世界,不麻烦家人,也不折磨自己,多么痛快,多么潇洒,自己能不能也潇洒痛快一些呢?徐风霞想,于是第二天透析时,他对医生谎称睡不着觉,医生知道尿毒症的人好多都有失眠,便给她开了一些安眠药,第二次透析,他又对医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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