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 无端翻脸有根由(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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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而是留在乡下办起了私塾,岂料,却办得格外成功,门下弟子,每逢乡试会试便有多人高中上榜,十余年间出了两位状元,一位榜眼,十二个进士,二十一个举人,一时声名鹊起,远近闻名,乡邻公认,只要能在他门下就读,前途不可限量,因而,到私塾求学的子弟络绎不绝。

“不过,五叔虽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却也是个俗人,他也要挣钱养家,何况,他除了正室,还养着两房年轻貌美的偏房呢,花销自然就大啦。既然当官的能妻妾成群,老夫蓄二小妾,实属清贫,有何不可!

“他收弟子有两个标准:第一是,看骨相与天资,如学子骨相端庄清奇,在提问答题中,又聪明伶俐,头头是道。凡符合这个标准的学生,即便出身寒门,五叔也会照收不误,真到了揭不开锅时,甚至还不惜倒贴;

“第二是,如面相庸常,资质平平,只要你付得起昂贵的学费,五叔也会酌情收录,学费极贵,耸人听闻,年费纹银三百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并且,有言在先,学业靠自己,穷达听天命,若干年后,如试场名落孙山,与乃师无关。

“那时,穷,一个打鱼的,要一下子拿出三百两银子,一家老小就得去喝西北风啦。一天,老龙头来找我,磨叽一阵,也没敢把话说破,我道,龙兄,别再绕山绕水,直说吧。终于,他开口道:俗话说得好,父望子成龙,子望父成神,望我成神,下辈子来过吧,这辈子没指望啦,望子成龙,是我的念想,儿子不能学我,一辈子只当个渔老儿,在风里浪里谋生计,指望他日后有出息,能谋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人要有出息,就得做官,要做官,就得读书应试。我想把长子龙长江,送到你五叔私塾去念书,只是一年三百两银子的学费,实在付不起,能不能你出面去说个情,打个折,两百行不?

“我道,三百六十行,当官第一行,我也想把儿子送到五叔私塾去呢,可五叔是一根筋的脑子,定下的规矩,六亲不认,因家贫,没好意思开口。不过,你是我兄弟,这个忙,我说啥也得帮,帮不帮得上,可真没底,明儿,你带着儿子与二百两银子,我陪你去走一趟,也许,五叔见你儿子面相高贵,聪慧过人,说不定还不要钱呢。

“说得老龙头心花怒放,世上说不定的事虽不多,却也时而有之,弄不好,五叔甘愿倒贴,都不是没可能。

“翌日,我陪着老龙头与儿子,到了五叔的私塾,在堂屋,说明了来意,请看在侄儿薄面上,能不能将我朋友的儿子,学费打个折?五叔板着脸,朝我瞪眼道:我不是做生意的,少来这一套。

“当时,我吓得马上闭嘴,生怕事情搞砸了,五叔板着脸,让龙长江坐在跟前,端详着他的面相,还用手捏捏他的头骨,又提了几个诗书上的问题,龙长江答得疙疙瘩瘩,前言不搭后语,我在一旁看着,便知没戏,龙长江一副木头木脑的模样,不是一块读书的料。

“五叔叹口气,摇摇头,对老龙头道:你定要送令郎到敝私塾念书么?老龙头道:是,犬子驽劣,不琢不成器,望五叔严加管教。五叔道:若想进私塾,学费纹银三百两,一个子儿也不能少呀。老龙头道:能不能便宜点,两百两行不?五叔道:不行,若没有我侄儿出面说情,即便你全额支付学费,因私塾名额有限,老夫也不收。我在一旁恳求道:五叔,老龙头是我最够意思的哥们,你就减个一百两银子吧,此恩此德,侄儿没齿不忘,……没等我说完,五叔白我一眼,道:说得轻巧,减免的学费你给呀!我一时无语。五叔起身,对老龙头拱手道:恕不远送,门生等着老夫受业呢。言罢,板着脸,拂袖而去。

“自此以后,我俩的关系似乎有了一层隔膜,我想,老龙头见拒,心里不痛快,也是人之常情,过一阵就好了,反正这事我已尽力了,也没往心里去。如今想想,或许,这口气一直压在他心头,五叔他惹不起,五叔的门生弟子,在京城或是江浙一带为官者,比比皆是,老龙头虽财大气粗,却不敢得罪当官的,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若开罪了当道者,随便开个口,给你安个莫须有的罪名,便叫你倾家荡产,不信,试试,这种例子又不是没见过,倾家荡产算轻的,搞不好,丢命的多有。

“估摸老龙头这口恶气压在心头好多年了吧,总得找个出处呀,没想到,我这个投死人,竟兴冲冲送上门去,我是五叔的侄子,恶心我,就是恶心五叔,这叫‘连坐’,古已有之,于今适用,我成了理所当然的出气筒,于是,他的‘睚眦之怨必报’,终于遇到了最好的时机与最好的人选,老龙头一改以往‘脸上笑嘻嘻,脚下使绊子’的习惯,迫不及待地这将这口陈年恶气,夹头夹脑向我喷来,喷得我灰头土脸,蒙头转向,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来。

“后来想想,也难怪,他是这种人,就会做出这种事,我只是感到遗憾与不屑,从此,我俩再无来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偶而在街上相遇,也只是头一别,擦肩而过,装作没看见。”

三哥叹道:“原来如此,哎,龙兄此事干得真不地道,人啊人,与龙兄相处久了,才知,他既有仁爱善良阳光的一面,也有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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