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案破(1 / 2)
狭小逼仄的预审室里,焦翠仙平静地讲述着自己曲折的身世和离奇的故事,听者无不动容。
市局、县局几个旁听的警察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焦翠仙说的事情堪比《故事会》里的演义,这个年代的人们还没有被后世天花乱坠的网文洗礼过,都把她的经历当成了传奇故事来听。
焦翠仙的命运可谓坎坷,就连萧磊也为之唏嘘。赵丛华就别说了,此刻睡意全无,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跟着故事起伏叹几口气。
焦翠仙嫁到泼水村之后的事情,和富扁担所言基本一致,唯一不同的是,她和富扁担之间的事情,其实是她主动跟富扁担搭讪的,起初只想在当地找个依靠,富扁担有个村长侄子,在周围村里也算有头有脸,而且从来没有结过婚,人也收拾的干净利索,不像其他光棍汉邋里邋遢,是她精挑细选出的对象。
没成想,交往了一段时间后,她却被富扁担的一片真心给感动了,动了真情。虽然富扁担比她大了二十岁,可是知冷知热,一颗心全扑在她身上,除了不能跟她结婚之外,什么都给了她。
焦翠仙也没奢求富扁担跟他结婚,毕竟自己还背着个克夫的名声。俩人的关系以后哪怕被人捅破,脸皮厚点儿也就扛过去了,农村这种事情很常见,只要不结婚,姘着就姘着,没啥大不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安定下来的时候,上个月的一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她,打破了她的平静和幻想,那个人正是她的前夫——伍奎。
伍奎十年刑期,减了两年多,出狱以后没有落脚之处,想去找以前打过交道的文物商讹俩钱,却被打个半死,放言让他滚出秦西,否则要断他手筋脚筋。
再去找以前的小三小四,钱没讨到,又挨了几顿好打,走投无路时,伍奎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妻子。
千方打听之下,他找到了焦翠仙托卖自身的人贩子,一路寻到泼水村,找见了焦翠仙。
焦翠仙见了伍奎,一阵慌张,这个男人,是她的噩梦,是她安定生活最大的威胁。
撵是撵不走了,伍奎好容易找到一个饭辙,就像一贴狗皮膏药般赖着不走,放出话来,要么弄死他,要么养着他。
万般无奈之下,焦翠仙忽然想起了他和富扁担在“埋宝底”偷情时见过的那片地势,祖上传下来的家谱她也看过,按照其中的风水法门判断,那里极有可能藏着一个大墓。
因此上,焦翠仙跟伍奎提了一个条件,她告诉他一处古墓所在,换他从此在自己眼前消失。
伍奎是过惯了纸醉金迷好日子的人,哪里能耐得住清苦,听了焦翠仙的条件,满口答应,指天发誓,只要自己能盗了那个墓,从此离开宁原,和她老死不再往来。
病急乱投医,焦翠仙明知伍奎是个烂人,发誓就像放屁,可眼前这种情势下,只能选择相信他的话,把“埋宝底”的位置告诉了伍奎。
伍奎连着两晚上,出去踩了踩点儿,确定了焦翠仙所言不假,跟她要了些钱,回秦西召集了一帮昔日的同行,二十来天后返回古平,准备下手。
直到正式动手之前,这帮人才发现,虽然“埋宝底”人迹罕至,但进去的路却不好找,那地方被群山环绕,唯一下去的路径又要经过后庙村,其他上山的路都在周边村子里,不甚隐蔽,难以下手。
焦翠仙为了尽快送走这个瘟神,把砖厂那道水沟的位置告诉了伍奎,甚至还从富扁担那儿取上砖厂大门的钥匙给了他。
就在那天晚上,伍奎等人带着工具,开着一辆面包车去了大富庄砖厂。
焦翠仙在家里辗转反侧,熬了一宿,直到天明,没有看到伍奎回返,知道他已经得手,不由得谢天谢地,只盼这群人能发一笔天大的横财,从此后再也不要想起世上还有一个她。
没想到,第二天后晌,村子里就有了传言,埋宝底出了人命案!
这几天,焦翠仙魂不守舍,听了村里人的议论,她已经猜出那九具尸体里的那对中年男女的身份,那两人是一对夫妻,常年干的就是从南边儿穷山僻壤之地搜罗女人,卖到西北乡下的勾当,这两口子,就是她当年自卖自身时找的中间人。他们也是伍奎的旧识,不用问,肯定是碰上了伍奎那伙人,被杀了灭口。
这两天,焦翠仙把养了半大的三头猪和二十几只鸡都低价卖了,把院子扫刷得干干净净,熬夜给富扁担纳了几双鞋,又去供销社扯了几尺布,给他做了一身衣裳。
冥冥中,她觉得自己一生的遭遇都是祖宗盗墓的报应,父亲横死,自己无后,所嫁非人,现在又连累了九条人命。
所以,当警察进得她的院子时,她感到一阵解脱,她不懂法,满心想着自己就要去给那些死了的人抵命,焦家从自己这一辈上即将断绝,这些报应,终于都要结束了。
焦翠仙没有哭,也没有闹,平平静静地讲完了所有的一切。只在最后提了一个要求,希望临死之前能见富扁担一面。
……
案子终于真相大白,吴学增出门去给省厅打电话汇报情况,周凯旋黑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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