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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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市城郊一处小镇,新年将至的喜气笼罩着这安宁的地方。

“国栋啊,快点来帮忙!”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用那独有的女高音嗓门大声喊着,一边拿着一叠超市买来的春联往门口走去。

“你这女人,急什么呀!”房内走出个皮肤黝黑,寸头,发梢微白的消瘦中年男人,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不紧不慢的将门口的地面仔细清扫了一下,“风伢子要下午才回来,就搞得这么急!”

“快点咯!”

中年妇女跺了跺脚,把春联往桌子上一放,又急急忙忙往后屋的杂物间跑去,“等下我来递,你来贴!”

“真是,”

中年男人嘀咕一声,拿着扫帚继续扫地,就好像和地结下了仇般一点要扫个一尘不染。

“陈国栋,你这一天扫地要多多少次啊,”路过邻居看到中年男人,忍不住说了一声,“反正都每天都会有灰,到二十八九再扫吧。”

“那是,天天扫,天天干净啊。”中年男人笑着回了一句,“我家风伢子下午就回了,屋里总不能邋遢不。”

“那也咯,你屋里诚伢子去哪里发财了哦,几年都没看到影,今年会回不?”邻居一边走着,又问了句。

中年男人眼中一黯,强自笑了笑,“会回嘞,应该会。”

邻居也笑了笑,没再说,也许是忘了,这句会回似乎重复了五年了。

中年男人轻叹一声,看着手中的扫帚,摇了摇头又继续清扫起来。

陈诚此时正站在不远处的墙角,将这幕看在眼中,一时间百味杂陈,鼻子发酸有一种痛哭流涕的冲动。

“到家了,就进去啊,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你在这都呆了两个小时了!”书大人对陈诚的举动很不满,连声催促道。

“可是……”

陈诚张了张嘴,有万句话想要反驳,可到嘴巴却偏偏说不出来,这个理没法反驳。

有一种感觉,叫做近乡情怯。

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个家,楼房是七年前起的,经历了几年的风雨,外墙的瓷砖上已经满是黑灰色的痕迹,崭新的楼房五年之后显出一股老态。

二楼自己的房间,还是那张蓝色的窗帘,窗户擦洗的透亮,能够看到里面毫无灰尘蛛网的天花板。

心中莫名的酸楚,在玄缘秘境五年,陈诚哪怕遇到再苦再痛再委屈的事情,也从未有哭的想法,只是咬紧牙关让自己更加努力。

但此时此刻,那颗被仙道意志包裹的道心开始融化,说到底,陈诚还是个凡人,他拥有和修士相同的修为,相同的目标,但是他的心还是一颗凡人的心。他的根,还是在凡尘之中,在面前的这一栋楼房中。

一时间,陈诚忽然有种念头通达的感觉,向往修仙之路,背井离乡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可是到头来发现,原来修仙的路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修士间的利益纠葛比凡人还要严重,稍有差池就是万劫不复。

梦想和现实的冲突,让陈诚不知所措,可是为了心中的那个目标咬牙迎头直上,坚持,再坚持,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弦,无时无刻不在逼迫自己。

当他再回到这里,忽然间感觉到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妄,自己想要的并不是修炼成仙,而是那一份自由,那一份淡然,无拘无束,如仙人般的潇洒。

仙人仙人,始终还是一个人。

念头通达,豁然开朗,原本踌躇的心慢慢的宁静下去,这一刻陈诚的灵觉突破了,领悟了属于自己的路,灵觉开始慢慢往灵识转化。

陈诚没有在意这些,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大步向着自己的家里走去。

…………

陈国栋低头清扫着地面,哪怕地上已经非常干净了,脑中浑浑噩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完全没有在意周围的人和事。

自从大儿子离家出走,陈国栋经常会这样如同丢了魂一般,时不时的想起十几年前那个围着自己欢闹打转的小孩,对于大儿子的记忆似乎就一直停留在这个时间段。想着想着,整个人都痴了,经常被妻子说年纪大了,老年痴呆了。

是啊,都快五十了,也没多少年了,不知道在闭上眼睛之前能不能再看到大儿子一面。

脑中乱乱的想着,陈国栋一边走一边扫,忽然视野中出现了一双脚,穿着布鞋的脚……这大冬天里穿布鞋?陈国栋一愣,猛的抬起头来,入目是一个穿着道袍的清秀道士,当即想也没想就说道,“我们不接财神的,谢谢。”

逢年过节,总会有一些拿着财神图像,穿着道袍的人走街串巷,送上财神图像,说几句恭维的话,然后得点小钱。

往年陈国栋也会接着,讨个喜庆,但是自从大儿子走后,也没这份心了。

“我不送财神的,”却没想那道士惊讶了一下,脸上挂起一副玩味的笑容。

“不送财神,那你?”

“我是来讨骂的……爸,新年快乐。”

讨骂……这大过年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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