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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的?”季君开口问道。

“她是我的高中同学,在颜川市恰巧碰见的,她也刚刚离异,于是我们俩就在一起了。”季一说。

季君点点头开始看着手中的《忏悔录》。

季一则点起一根烟在那发呆。

阿露并不是季一的原配,季一第一任妻子和他兄弟二人的母亲一同出车祸去世了。一年之后季一在这座新的城市同阿露打了结婚证,没有办婚礼,连酒席都没有办。妻子阿露倒也没有什么怨言,毕竟两个人都是二婚。

当时的季君正在精神疗养院住院,费用主要是父亲和兄长季一承担的,包括现在,季君每个月昂贵的医药费用也是二人共同承担,所以嫂子阿露不喜欢季君,她认为,季君是她幸福路上的绊脚石,也认为是季君给她带来了霉运,致使她和季一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孩,所以被迫给打掉了。

阿露可不像季一是一个老实懦弱的人,她对季君是深感厌恶,季君的各种行径在她眼里都是怪异不堪,时常对季君冷言冷语,几乎没给过季君什么好脸色。而哥哥性格本就老实懦弱,在经历过丧母丧妻之痛以后变本加厉,所以即使知道阿露对待弟弟的态度,也只是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人都还活生生、好好地行走于这个世上,他便能使心中的无尽阴霾平息下去,沉湎于现实的安逸生活中去。

“快烧到手了。”季君提醒到。

“噢噢!”闻言季一急忙将手里的烟头熄灭。

“哥,你有忏悔过吗?”季君低着头看书向季一发问道。

季一紧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说:“唔……有过吧!”

“关于什么事的呢?”

“早忘了!年龄大了记性不好啦!”

“才刚过而立没多久而已。”

“早就感觉老了。”

“能让我猜猜么?”季君合上手上的书问。

“可以啊!”季一说。

“是因为不是男孩,所以把阿露姐第一个孩子打掉的事吧?”季君说。

“有一点吧。”季一说。

“忏悔只有或者没有。”季君说道。

季一沉默了,然后说:“算有吧,毕竟是一个生命,生命本来那么可贵,像母亲还有……”季一瞟了一眼的卧室的方向然后接着说:“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决定一个生命的去留,包括生为父亲的我。”

“那你都会些忏悔些什么呢?”季君问。

“愿她在天堂过得好一些。”季一说。

“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

“那还挺遗憾的。”

“生命的权利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你,不是我,不是任何人,生命,生而就是自由的象征,剥脱他人生存的权利,难道不应该感到羞愧吗?”季君愤愤不平道,其实这话是说给凌媛媛男朋友听的。

“你说的对,君弟,不过,你那本书其实并不是单纯对自己一生所犯的错误和罪孽进行忏悔的,世上没有那么多人愿意或则有勇气去揭露自己卑鄙又难以启齿的行径!”季一苦笑着说。

“哥你读过?”

“大学时候读过一点。”季一接着说:“该去做饭啦!难得同你聊这么多,多与人说说话你才不会显得那么另类!”

“同旁人没有什么可说的。”

季一笑着说:“每个人其实都是这么想的。不过不还是得硬着头皮去应对形形色色的人嘛!要不然如何生存的下去!”说罢季一便哼着小曲钻进了厨房。

季君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头皮有些发麻,手脚也有些发凉。像是被人脱光了关在笼子里,毫无保留的被人剖析着,恐怖至极。

外面大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仿佛要洗净人世间所有的污秽。狂风似发了狂的野兽不断嘶吼着,银蛇四窜间,便又奏响恭迎魔鬼降临的挽歌。世界被黑暗笼罩起来。大地也随之微微颤动,因为使人窒息的恐惧正蔓延开来。此时所有人都感到了深深不安。

季一端出两碗热气扑面的汤面,招呼正发怔的季君,“君弟,忏悔的人往往并不知道自己的罪孽正在眼前,因为他们正为着手中的面包和牛奶而努力着。”季一笑着向季君轻轻扬起手中的热汤面。

闻言季君起身,倏地身子一颤,他意识到自己的不安感从何而来了,因为此时沙发后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身披白袍,留着披肩卷发,棕色胡子微微上扬一副慈眉善目表情的上帝耶和华,从他进门以来就一直注视着他,季君不禁脱口而出:“我知我罪,我罪常在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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