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2 / 3)
他将玉佩放回袖中,道:“进来。”
德喜从门外进来,弯着腰,恭敬地喊了一声:“殿下。”
萧寒垂眸,宽大袖袍下的手指微微收紧,面上却是不冷不淡地道:“如何?”
德喜瞧了瞧左右,往前一步,面有难色:“殿下,龚姑娘她……她最近一直绝食,已经是第三次寻短见了。”
萧寒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手指攥紧,几乎要掐入掌心。
“不过,有一个消息,不知真假。但龚姑娘今日确实肯吃饭了,而且看龚家上下那紧张的模样,想来有几分可信。”
德喜说完,萧寒冷冷地斜了他一眼。
德喜忙凑近了些,悄声道:“龚姑娘她好像有了身孕。”
话音刚落,周遭似乎静止了一瞬。德喜偷偷抬眼瞧去,只见得萧寒浑身怔住,许久,连眼睫都没有眨一下。
萧寒不说话,德喜也不敢说什么。这龚悦萱怀了身孕,按日子来算,就是他家太子殿下的骨肉。可现在陛下对龚家是欲除之而后快,龚家姑娘就是个烫手山芋,连原本与她定了亲的四殿下都不敢接。
何况平日里陛下就不太喜欢萧寒,这龚悦萱有了萧寒的骨肉,反而是个难办的事儿,最好的法子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就算保得了一时,又怎能保得了一世?这龚家是注定活不成了。
风吹过木窗,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萧寒搭在身侧的手指微动,缓缓回过神。他动了动眼睫,喉头滚动:“你先出去。”
德喜应了声“是”,又瞧了他一眼,还是慢慢退出去了。
良久,萧寒站起身,眼神还没有焦距,走出房门,却在下台阶时,脚步一顿,慢慢坐了下去。他始终低着头,梧桐叶的影子落在他的脊背上,如云浮动。
他抬手抚过额头,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
她有身孕了。
是他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
慢慢地,他笑了起来,眼尾眯着,嘴角却扬起,一声接着一声地笑。
他们有孩子了。
他闭上眼,嘴角的笑意更深。风吹过,梧桐叶落在他的脚边,纷纷扬扬,洒落一地。
他将脸埋在手掌下,一直静静地坐在那儿,笑了整整一下午。
直到天色渐晚,他才抬起头,望着浓浓的夜色,眼里更多的是决然。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养心殿而去。
……
永耀十五年,春,太子萧寒与大昭萱将军大婚,以太子妃之礼下聘。
是夜,东宫内红绡幔帐,喜烛成双。
一身大红喜服的萧寒穿过庭院,单手负在身后,略低着头,一向清冷的脸上满是笑意。
停在透着红光的婚房前时,他的步子一顿,面前的笑意也收敛了些。夜里的风有些凉,吹得他的袖袍鼓起,玉带扣腰,头顶散落的墨发撩过眉眼。
他站了一会儿,理了理衣襟,轻轻吸了一口气,才抬手轻轻将门推开。
吱呀声响起,月色如水倾入房内。
萧寒目光微动,见得坐在喜榻上的人时,眼皮微垂,薄唇轻抿。
龚悦萱端坐着,原本应该由萧寒亲手揭下的盖头落在地上,露出她冷若寒霜的脸。凤冠被摘下,满头青丝铺在身侧,大红喜服掐出盈盈一握的腰身,只在小腹的位置微微隆起。
她始终仰着下巴,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萧寒往前,屈身捡起地上的红盖头,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苍白的小脸。
她瘦了。
他伸出手,还没有碰到她,却见她眼神一凛,极快地抬起手,寒光闪过。
血滴在地上,越来越多,像盛开的梅花。
龚悦萱看着几乎全部插进萧寒胸口的簪子,微睁了眼,唇瓣颤抖:“你……你为什么不躲?”
她以为他会躲,所以才下这么狠的手。
萧寒神色如常,不紧不慢地将簪子拔出,闷哼了一声。鲜血如注,浸湿衣襟,他只是抬手捂住伤口,将簪子攥在手中。
龚悦萱靠在喜榻旁,半晌,她喉头微动,嘴角却是勾起一丝苍白的笑。她仰着下巴,视死如归地道:“萧寒,我杀不了你,要杀要剐随你,我龚悦萱没死在战场上,到头来死在你这个衣冠禽兽手上,真是笑话。”
一行清泪顺着下巴淌下,她屈辱又难堪地闭上了眼。
一看到他,她就会想起那一夜的事,她想死,或者拉着他一起死。
她就算死,也不会再让他碰一下。
屋里安静下来,红烛摇曳,却无端端有些冷。
萧寒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那儿,半晌,转过身往外走。
龚悦萱始终仰着头,刺杀太子是死罪。可哪怕是死,她也要堂堂正正地死。
直到脚步声折返,她攥着手,身子紧绷,下颚线绷出一个冷厉的弧度。
可她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萧寒的剑,也没有捉拿她的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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