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自己做的饭吃在嘴里，沈跃压根就没尝出味道了，今天早上一直到现在，瑶瑶一直都没问起妈妈。

这当然是好事儿，他跟明秀离婚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女儿难过，哭着闹着要找妈妈。

瑶瑶这病，情绪最好不要大起大落，否则不光是容易犯病，还会增加心脏的负担。

按理来说，他该松一口气的，可瑶瑶一直不问妈妈，又不是很正常。

他和明秀办离婚手续没瞒着别人，但一直有瞒着女儿，明秀那他也特意叮嘱过，让她别到孩子面前说这些。

他不说，明秀不说，瑶瑶应当不知道爸妈离婚的事才对，总不能是医院同病房的病友家属说这些吧。

他和明秀在医院门口大吵过一架，为的就是离婚的事儿，不排除有同病房的病人家属路过听见了。

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来都不知道余明秀是个这么狠心的人。

女儿刚查出心脏病，就要跟他离婚，而且让他和女儿以后都不要去找，两边互不来往，余明秀不给女儿抚养费，说将来也不需要女儿赡养。

就像是扔垃圾一样，把这个家给扔了，躲得远远的，就怕沾上一星半点儿。

心不在焉的吃着没滋味的饭，沈跃到底是没问女儿想不想妈妈，他原来盘算好了，女儿要是问起来，他就说妈妈去大城市打工了，先尽力安抚住。

等时间久了，再一点点的告诉女儿，避免情绪上的大起大落，也避免瑶瑶过于难过。

“明天瑶瑶跟爸爸一起搬到爷爷奶奶家去住，带着瑶瑶的小兔子，小志哥哥也在爷爷奶奶家住，到时候瑶瑶就有玩伴了，瑶瑶不是最喜欢小志哥哥了嘛。”

小志哥哥，沈志。

沈瑶瑶有些恍惚的想起，这个只比她大了一岁的堂哥，是二叔二婶的独生子。

二叔一家三口一直住在爷爷奶奶家，所以她跟爸爸搬过去后，就像是外来者一般，奶奶也更疼爱沈志。

爸爸给她买的玩具、零食、儿童霜、画本、故事书、文具，除了衣服沈志没法穿，其余的都会被奶奶拿过去分给沈志很多。

明明爸爸每次也会给沈志买一份，只是不如她的多罢了。

奶奶总是会说，她的病花了好多好多钱，养她一个孩子花的钱，能养别的小孩十个了。

以前她没告诉过爸爸，但不是不难受，很多时候她都会想，是不是因为她有心脏病，所以奶奶才不像喜欢沈志一样喜欢她。

“我不想去奶奶家，我也不喜欢沈志，我只想跟爸爸两个人一块住。”沈瑶瑶一字一顿的道，小奶音里透出一股子认真。

她不想再看着别人被偏疼，不想寄人篱下。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多，沈跃恍惚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瑶瑶为什么不想去奶奶家，冬天的时候奶奶不是还给瑶瑶做了新棉袄，爷爷奶奶都是很疼爱瑶瑶的，爸爸做饭不好吃，到了爷爷奶奶家，瑶瑶就可以吃到更好吃的饭菜了……”

沈跃说不下去了，再怎么迟钝，他也发现瑶瑶的不对劲了，‘只想跟爸爸两个人一起住’，没有爷爷奶奶不奇怪，奇怪的是连妈妈都没有。

“瑶瑶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沈瑶瑶忽然笑了笑，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像是竭力在把泪水憋回去。

“我知道妈妈不要我们了。”

准确的说，是不要我了。

她被检查出来有心脏病后，只见了妈妈一面，之后一直到十三岁，到她躺在病床上停止呼吸，就一直没再见过余明秀。

她知道五岁的时候爸爸没了工作，家里很穷很穷，但是爸爸一直都特别能干，不管是生病前，还是生病后，在生活上她都没吃过什么苦。

余明秀跟爸爸离婚，不是嫌弃爸爸没了工作，是嫌弃她得了一个拖累全家的病。

很小的时候，她就幻想自己要是个正常人该多好，这个世界上要是从来就没有她该多好，爸爸就会活得很轻松。

但她现在不这么想了，她要好好的活着，还要痛痛快快的活着，谁也不能欺负她。

心中早有猜测，沈跃还不算吃惊，瑶瑶今天跟之前很不一样，可能就是被这事儿打击的。

也是，知道自己得了心脏病，知道爸爸妈妈离婚，大人一般都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更何况一个五岁的小姑娘。

“那瑶瑶为什么不想去爷爷奶奶家住，是因为沈志吗？”

沈志那小子该不会偷偷欺负过瑶瑶吧，瑶瑶不会无缘无故就讨厌别人。

她是一个很可爱很善良的小天使，还很大方，有什么好东西都乐于跟小朋友分享，不会欺负人，不会说脏话，甚至连跟人家吵都不会，有一次被沈志拿走了喜欢的布娃娃，居然偷偷躲起来哭。

她还很孝顺，丁点大的时候就知道给爸爸捶背，把幼儿园发的小饼干偷偷带回来给爸爸妈妈吃，把自己的小红帽送给奶奶戴……

沈瑶瑶抿了抿唇，两只手交握在一起，眼睛低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