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从恋乡崖到不归之门(2 / 7)
尼手里接过第二杆枪……“嘭!”……一个!
端起贝格递上来的枪……“嘭!”……一个!
因为他是从最远的人开始打的,“苍老尖”等于是亲眼看着三个伙伴依次在他前面中枪倒下。他的腿此刻已经软得像两根面条,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噗通”一声跪在草地上!使劲高举着双手哭出声来……
鲍尼皱眉摇头:“这枪真不行!枪枪离你想打的位置都得差几吋,调整两次都没调过来。别扭透了!”
远处跪着一个躺着仨,眼前这呼拉拉一大片,跪着三十三个。
荣兵忽然开悟了……原来奴隶制也有着非常合理的一面啊?其实真挺好哒。你瞧,这次就意外地有三个人光荣地当选了德克公司的首批奴隶——“格欧?特韦兹”管家、“苍老尖”先生、和费什的发小“斯温塞”兄弟。
天蒙蒙亮起的时候,“买只狗”的纵向大梯形帆和上桅的月亮帆饱满地吃着风,已经离开了胡安格列戈港那座“3”字形海湾,欢快地朝西北方划波辗浪疾驰而去……
“不要太担心波西兰先生,您母亲的病其实并不是特别重。只是一直没有适当的治疗,时间拖得久了点。加上年老体弱才会这样。只要换个好一点的环境和条件,心情舒畅些,我再弄点药,你很快就会见到改善的。这我有把握,放心吧。”
“豪威尔先生,那药好弄吗?需要我做什么?”费什紧紧拉着大夫的手急切地问。
“药并不难弄。你不用急费什。咱们在布兰基亚就能采到库拉索芦荟和小槲树。等回到法兰西堡,我再去买点丹麦白醋和巴巴多斯黄糖,就能把药熬制出来。”
豪威尔大夫和荣兵两人眼疾手快地一起抱住了哭着想下跪感谢大夫的费什……
“咱们这些人之间从来不需要这样,这你知道的。费什,假如你遇到了庞德维要绑架我,那你会怎么做呢?”大夫搂着费什的肩膀笑呵呵地问。
“我会干死他!!”
“对呗,我早看明白啦,咱们这帮人就是这样的。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不需要谁对谁跪拜。对吧罗宾?”
“完全正确!大夫。”
荣兵和费什并肩站在船舷边……
“费什,还记得十五个月前我们离开玛格丽塔岛时我对你说的话吗?”
“记得!罗宾。你的话每个字我都记得!你告诉我……你看,太阳出来了,波西兰。姆妈的病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布兰基亚岛上的一切工作开展得迅速顺利又井井有条。每个黑人都知道他们的同胞们来到加勒比之后是什么样的命运。因此他们无比珍惜此刻的自由和幸运!唯一让他们有点无所适从的,就是对那个大胡子英国人和那个东方人的称呼。
这也是最让团长奥德头痛的问题。他的这些黑人兄弟姐妹们曾经在从非洲到美洲几十天罪恶的“中程”里,被鞭子教会了说“嘛斯特耳”(主人)。可那个老德克和那个罗宾都不允许黑人们这么称呼他俩。那咋称呼啊?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里称呼是很重要的事。如果你和对方张嘴就说话,连个合适的称谓都没有,那不是特别亲近的人之间,完全有可能跟你翻脸急眼的!
但他们这些黑人刚刚从非洲大陆飘洋过海来到美洲,也不会别的词啊?奥德教他们说的“开普特恩”(船长),他们是学了就忘忘了又学,到现在也没几个能说对。
更让奥德郁闷的是,德克公司几个最有权势的股东,竟然全都对他非常冷淡,甚至还有点躲着他。他向老德克和罗宾汇报工作时,人家都懒得正眼瞅他。不是低着头就是扭脸看别处。要说他们歧视黑人吧?却又不像。他们不但对老艾海伍亲热得像自家兄弟似的,连对小丘克都好着呢!和别的黑人说话时也都挺正常挺平和的。偏偏对自己这个被他们委任的黑人团长不待见……咋回事儿呢?
奥德私下问过老艾海伍。艾海伍也发现这情形了,但他也说不出个原由来。奥德又问老艾海伍,他现在知道这个公司叫德克公司,也知道老德克是“开普特恩”。可他怎么觉得,那个敢和老德克在船舱里激烈争吵的中国年轻人罗宾更像是主事的人呢?到底谁是“嘛斯特耳”啊?
可艾海伍还是摇头,他现在就知道德克公司是股东们集体说了算,其中老德克和罗宾主事更多些。但究竟谁是唯一真正的头儿,这老水手自己也糊涂着呢。
愉快地劳碌了一天之后,迎来了星稀无月的夜晚……
温暖明亮的营地篝火燃起来了。四周铺着大块的帆布,上面摆满了粗麦面包、木薯饼、煎玉米饼、大盘的辣椒沙丁鱼、大盆的龟肉炖鹰嘴豆、朗姆酒、啤酒、库拉索酒、树番茄、仙人掌果、巴贝多樱桃、和麒麟果。火上的木架还烤着刷好了酱料的牛肉和羊肉。
火光映红了每一张笑脸,人们都在大声说笑喧闹着。当巴尼的鲁特琴声响起,人们才渐渐安静了下来。博伊奥和小话痨对视点点头,小提琴和横笛也同时奏响,水手们开始唱起那首上世纪就在英格兰民间流行的《约翰?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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