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nd(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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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备,语气却散漫,“从小就是,受了委屈要哭,自己犯错也哭,吃准了我会听你的。这次我不买账。”

“……”

“对我就这么狠心。”黑泽阵好像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嘲讽地笑了下,缓慢而平静地总结他独自生活的这两年,“没有你也照过,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也有其他组织想招揽我。包括FBI。我大部分时间都很忙,对付难缠的虫子,有时候……”

有时候想起你,有时候不想。想你的时候就擦枪,手头有事情做,总归能分散点注意力。

不过有时候想得厉害,睡不着觉。

但他没有说。

日子或长或短,折磨或虚无,又是两年光阴。

“我二十九岁了。”黑泽阵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没有你也照过。你不回来,我也会变老。”

流质的光线在他的银发间逡巡起舞,半空中尘埃染上烂漫的金色。

落日将要消散在这滔天的风声里。

他用淡得像清水洗过的语气,说了最后一句话:“……下辈子见吧。”

下辈子见。

那种不受控制的强烈共情再次开始,控制了北条夏树的全副心神,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他急速呼吸着,痛苦到无可复加。耳畔传来一声巨响,他眨眨眼,视角骤然切远,冲天的火光与黑烟在夕阳中燃烧。

夏树看了很久,火渐渐扑灭,太阳落下,一个故事就此剧终。

……

他徘徊在梦里的街道上,街景熟悉又陌生,来来往往的人群看不见他,从身侧擦过。夏树此前从不因这种场景而怅然,此刻却被类似孤独的淡淡痛楚萦绕。

人影回寰起落,脚步声愈发空旷遥远。他觉得有点难过,这个世界如此广阔,却没一个人和他有关。

在这种失落中,他又睡了一会儿。

手背传来轻微的刺痛感,夏树慢吞吞地睁开眼睛。

护士收起吊瓶,提醒道:“……刚下过雨,回去要小心。”

一只手正按着他掌背上的止血贴。

北条夏树顿时清醒了。

黑泽阵嗓音低沉:“知道了。”

……为什么黑泽先生会在这啊?

北条夏树刚想说话,就在对方恐怖的眼神中噤了声,低头看自己的鞋带。

“喝酒喝进医院。”他的声音冷淡,“我早警告过你。不疼就记不住?”

在搬进对方家里的第一天,夏树好奇地打量酒柜,却得了对方一句警告——“不想死别沾酒。”

原本以为只当做黑泽先生对未成年的提醒,毕竟他此前并不知道自己酒精过敏……可对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北条夏树骤然意识到什么,抬起眼睛:“你……”

喉咙依然肿着,发声艰涩。

黑泽瞥他一眼:“闭嘴。”

夏树:“……”

黑泽阵依然帮他按掌背上的止血贴,热意从他的指腹和手心传过来。他就着这个姿势,牵着夏树走到医院大门口,然后去开车。

“在这等着。”他说。

北条夏树站在一盏路灯下,夜风轻轻拂过额发,送来一阵浅淡的栀子香。

不久后,黑泽阵的车停到他面前。

北条夏树上车,系好安全带,望着窗外不断变化的街景。

城市里的季节变化没有那么明显,他趴在窗口,看到街边三三两两地立着夜宵摊……还有黄油土豆!

其实没有那么想吃,只不过看到了就有点馋。

为避免惹黑泽生气,还是不提这个了。

于是夏树转过头,想观察一下对方反应,而黑泽当然也瞥到了街边的摊位,将他的眼神顺利曲解为别的意思。

黑泽阵冷漠地说:“我看你长得就像个土豆。”

北条夏树:“?”

为什么突然人身攻击?

夏树瞪着黑泽,于是对方补充道:“不准吃。”

“……”

“明天再说。”

“……?”

听到这句话,夏树又有点开心,抿着唇微笑。

他忽然想到,和黑泽先生长达一周的冷战,好像就这么不清不楚地结束了。

没有对错,也不需要胜负,但这样就很好。

夏树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又听见黑泽阵问:“在高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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