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你就说你去不去（1 / 2）

中华文明有史记载数千年来，黄河在中原大地上无数次改道，既有泥沙淤积的自然地理原因，也有人为决口想给敌人造成点麻烦的。

大的黄河改道有那么几次，其中一次是当下的二十多年前，建炎二年，彼时黄河在开封河段已经是地上悬河，宋国汴京守将杜充在滑州掘开黄河南堤妄想拦阻金兵，然而并没有什么鸟用，金兵依然追杀南下，洪水反而让黄河夺淮入海，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瘟疫肆虐。

搞笑的是这个杜充，进士出身，曾经是岳武穆的顶头上司，后来返身投了金国，还在宋金和议中作为金国代表与宋国的秦桧做了对手，提出很多刁钻的议程，心狠手辣连秦桧都自叹弗如。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1938年时，地图开疆日记强国的常凯申也下令在郑州花园口掘开黄河大堤阻拦日军，再一次让黄河夺淮入海，依然是没有什么鸟用。

从扬州越过长江，沿邗沟再往北上，不过两百多里水路，就是淮河岸边的楚州（淮安）了。淮河以北，现在已经是金国的治下。

钱家的船队抵达时已是次日的下午，钱纶缉指挥船队在淮河北岸靠近榷场的一处河滩边上停下，叫上几个伙计护卫乘小舟去榷场商谈售卖和采购货物的事情。

而座船上，孙姝娘又把张都知和陈都头一起叫了上楼，在小厅里郑重其事地分两边坐下。

“张都知，陈都头，有件事情好叫两位知道，我家先生又改主意了，想着去济南府祭扫一下父祖，再去青州看看家里的老宅子”。

张都知已经被拿捏得心态有点崩了，不敢直接反对，也猜到这一次出行恐怕所谋不小，只说道：

“哎，易安居士，姝娘姑娘，咱家也不是怕死的人，一个无儿无女的废人罢了，本来只想好好侍奉官家，现在接了这个差事，也是喜欢姝娘姑娘的，只是怕到了金国的地界，实在是太过凶险，纵使姑娘有万般神通，也难以寡敌众呀”。

孙姝娘眼睛一瞪，喝问道：

“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张都知也不敢多说了，望向了陈都头。

陈都头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

“我在楼下跟着大伙也操练了一天，这些人都是允文允武见识不凡的，操练的也是战阵上的进退之法，看来姝娘姑娘早就有了成算。只是陈某人看不出这阵法的厉害之处，也不知道凭着那突火枪和鹅卵石模样的奇物如何抵挡得住重甲劲弩，遑论铁骑践踏了”。

“若是有法子抵挡，甚至能摧枯拉朽般击破重甲呢？”

陈都头站了起来，朝着孙姝娘深深一揖，说道：

“好叫姑娘知道，陈某人现在临安城里有妻有两儿一女，算是有后了。可靖康年间，某家的父母族人多有失陷在汴京的，不知所终，某家也是跟着族人一路奔逃南下，侥幸生还。若姑娘是想去投靠金狗，明年今日就是某家的忌日。若姑娘是想去找金狗的麻烦，某家这条命就卖与姑娘了，一则报了父母之仇，二则也跟着姑娘博个封妻荫子”。

孙姝娘嚯地站起来，一拍桌面，说道：

“好，陈都头是个爽利的人，干说不练假把式，今日我们且寻个地方让两位看看这战阵是否犀利”。

一行人下了楼，开始招呼人手准备小船，孙姝娘想想又说道：

“把那两个薛衙内，还有那个护卫头子，一起带去”。

一条鲜艳醒目的冲锋舟在前，后面拖着两条载满人的小舟，一溜烟离开了船队，向下游开去。

沿着北岸边走边瞧地开了几里地，寻了一个河湾岔子，远处是一片荒野杂树，近处是几洼浅滩芦苇，就此泊舟登岸，行到树林的边缘。

在孙姝娘的指令下，大伙简单布置了一下演习场地。三块盾牌倚靠着树干固定好，几步外的地面上刨出了一个宽大的浅坑作为小甜瓜手榴弹的投掷目标。

把闲杂的人等在盾阵之后安顿好，白天海带着已经训练得颇为默契的队员开始了第一次进攻演练，两个进攻小组隔着二十多步远远就开始了投弹，然后是两把五姑娘远距离漫射，行进中装好子弹，贴近了之后又是一轮霰弹枪的瞄准射击。

演习场上，枪声大作，硝烟四起。

犀利旺盛的火力输出看得没见识过的几人热血沸腾，跃跃欲试。

“陈都头，这个样子可否对付重甲劲弩，想不想亲自上去试一把”。

“想”。

“老白，第二轮的盾牌手，换上陈都头和他的人”。

“是”。

几轮演练下来，孙姝娘有点小心疼花费的子弹和小甜瓜，不过效果也是相当震撼的，一群人围在树下，看着漫天洒落的零碎树叶，千疮百孔的树干，借助了化学能量的新武器果然是人力难及的，感慨万分。

“姝娘姑娘，这等神兵利器固然犀利，只是不知能有多少，可够杀金兵的？”

孙姝娘也不开口说话，只是走到已经被炸得宽阔凹深了许多的浅坑边上，摊开右手悬空其上，一颗颗小甜瓜从掌心滚落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