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求而既得(1 / 2)
半个月后的一个黄昏,一辆黑色马车悄悄停在皇宫侧门,接着暗淡的光亮,可以看到车上走下一个消瘦的黑衣人,黑衣人身材消瘦异常,带着斗笠,看不清他的相貌,但举手投足间,有着武将特有的英气,
车把式上前扣了扣门,开门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内监,内监看了看左右,把黑衣人让了进來,小心翼翼的低着头跟在后面,黑衣人被引到皇宫一角的静室,内监送到门口却沒有进门,只是鞠了一躬就退下了,黑衣人微微点头,整个过程,两人沒有任何对话,
已然三更,白钺侧卧在床榻上,却迟迟不能入睡,
已经三年了,萧启沒有任何消息,那个容貌奇美的少年,不知是否还在这个世上,判为官奴的日子,想必万分艰难,他即使答应活着,恐怕回來时,也不再是那个文静谦和的少年将军了,
白钺叹了口气,重重翻了个身,人老了,连入睡也变得艰难,即使睡着,也常常梦到那些已经死去的战友,有时,也会梦到萧启,梦中的萧启,总是站在夕阳中,向自己温和的笑,
忽然,白钺心中一动,坐了起來,迷蒙的夜色下,屋中似乎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白钺抓起挂在床头的长剑,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只听那人轻声道:“将军……”声音明显带着哽咽,
白钺全身一颤,剑“铮”的一声掉在地上,踉跄着跑上前,扶住跪在地上的人,颤抖着说不出话來,
借着月光,白钺看到,來人脸色惨白,薄唇不停地抖动着,黑亮的眼睛里,隐隐有光亮闪烁,
白钺抬起手,轻轻抚摸來人的脸,许久,才唤道:“萧启……”
萧启神色一滞,三年了,很少再叫过这个名字,以致属于萧启的记忆,对自己來说,已经如此遥远,但萧启沒有说出口,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白钺爱怜的摸着萧启的脸,叹道:“三年了,憔悴了不少,受了不少苦吧,”
萧启摇头道:“我很快就遇到了刀把子,”
白钺一愣,明知萧启在避重就轻,但也沒有再问,忽然,白钺似乎想起了什么,拉着萧启道:“你看看我这记性,快起來,地上凉,你等着,我去叫那几个老不死的去,”说着,拉着萧启坐在床上,快步跑了出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阎王,判官,焦先生和神算子就聚集在白钺房中,判官刚刚进门时还有怨言,但看到站在屋中的人,竟呆呆的说不出话來,
萧启忙站起身來,鞠躬施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阎王冲上前,把萧启搂在怀里,喃喃道:“终于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萧启连连点头,反手抱住阎王,消瘦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判官也走上前,拉开阎王,一拳打在萧启肩上,吼道:“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啊,三年來,连封信也沒有,老子还以为你死了呢,”
萧启沒有防备,被判官打得跌坐在床上,掩了掩口,站起來道:“二哥,对不起……”
“对不起个屁,老子就差给你烧纸了,你记好了,你欠老子的,老子不让你死,你就得好好地,老子还等着你给我摔瓦罐儿呢,”
萧启忍住泪水,哽咽道:“二哥,我……会好好的……”
焦先生看出萧启有些不适,也走上前,拉住萧启的手,暗暗摁住萧启的脉门,上下打量着萧启道:“唉……瘦了……”
萧启不着痕迹的挣开焦先生的手,道:“除了瘦一些,不是都好好的吗,”
焦先生脸上的哀伤一闪而逝,应和道:“嗯,回來就好啊,老白,准备些茶水糕点來,咱们坐下好好谈谈,”
判官道:“大喜的日子,喝什么茶水,老白啊,把你压箱底的好酒都拿过來,”
焦先生强忍住心痛,笑骂道:“死判官,你要是敢喝酒我就把你扔到水井里去,”
判官虽然性子耿直,但也看出了焦先生的异样,瞟了一眼萧启,看他嘴唇青白,心中也是一痛,点头道:“扔个屁,喝茶就喝茶,老子回去自己喝酒去,”
虽是深夜,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精致的糕点,
白钺等人痴痴地望着萧启,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曾经线条柔美的脸颊,如今消瘦如同刀削一般,
曾经温和犹如深井的双眼,如今目光深邃,更似寒潭,
曾经让人温暖的笑容,如今却透着清冷与惨淡,
曾经举手投足如若温茶的和煦气质,如今好似隔着千年寒冰,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让人心头钝痛,
萧启抬眼看向众人,神色平静,让人不敢开口问他这三年他遇到了什么,
半响,萧启转着茶盅,轻声道:“你们……都还好吧,”
白钺含泪连连点头,道:“我们都好,都好啊……”
萧启又沉吟道:“我三叔他……”
白钺忙接道:“好好啊,他也不开杂货铺了,和顾婶儿住在一起,舒服着呢,哑伯也好,还学了吹笛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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