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一章 万马齐喑究可哀(2 / 2)
自溃亦不为过,其四,军纪松弛,军容不整,有损大齐国威,”
声音中带着薄薄的怒意,透过面具传出,无形的威压让在场的士兵莫名的产生敬畏之情,
“就在上月,皇上拨银十万两给百越战场将士,可今日看來,这些钱并未送到将士手中,本帅要彻查克扣军饷一事,并保证,帐篷一日不全,本帅一日陪兄弟们露天而眠,一位兄弟沒有铠甲,本帅一日不披甲作战,军粮一日沒有送到,本帅一日与兄弟们一起挨饿,”掷地有声,在场将士无不动容,
说完,萧启除下身上的铠甲,放在地上,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愈显清瘦:“如违此誓,天地不容,”
在场将士木然的眼神终于有了一点变化,但除了震惊外,眼神中的怀疑还是深深刺痛了萧启,看來,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夏凛山站在下手,心中念头飞转,他沒想到,这回派來的上司竟然是个软硬不吃的刺头,心中已经暗暗打算将他架空,然后排挤走,
晚上和将士们一起喝了小半碗米汤,然后示意夏凛山将地图和渡城的布防图拿來给他看,夏凛山找了好久,才抱着几个发黄的卷轴送了过來,
萧启仔细翻了一阵,眉头越皱越紧,这些分明是当年自己攻打南景的资料,且不说地图已经陈旧,布防很多都已经废弃不用,于是抬头道:“这些是最新的吗,”
“是啊,将军您刚來不了解情况,等明天小的带您去熟悉熟悉情况,”
萧启冷笑道:“且不说着地图是四年前的,可你看,鹤嘴洲前年发水,木桥被冲垮你为什么沒注明,还有,向灵山去年新修的栈道你也沒有标出來,再看你的布防,嘉陵渡口水势湍急,你应该布置的是旱军,水军用处不大,还有,洛水桥那里布军太少,不能抵挡敌人突袭,”
夏凛山道:“将军,小的在这里两年了,比较熟悉这里的情况,”
“两年,”萧启心中微凉,冷笑一声:“即使我初來乍到,也知你布防有漏洞,按我说得來,”
夏凛山讷讷的应了一声,却丝毫沒有放在心上,
萧启合上卷宗道:“和我说说前几任主帅的情况吧,”
夏凛山清了清嗓子:“齐大帅走后,一直沒人接替,我们敌不过百越大军,节节败退,回到渡城,后來的第一名将军姓郑,三十多岁,天不怕地不怕,结果沒出两个月就水米不进,消瘦而死,”
“第二名将军年纪大一些,來到这里后日夜惊恐,每日躲在帐篷里不出來,我们求见也推脱不见,小的邀请他到渡城小住,沒想到他不足半月就吓得半夜逃跑,七将军是第三位,”
“也就是说,这里大部分时间,都沒有主帅,”
“正是,”
“军中之事,一直由你负责,”
“是,”
“上月拨款之事,你可知晓,”
“小的……不知……”
萧启缓缓点头,并不相信夏凛山的话,但从他的回答中,也知这里的将士恐怕对自己也不抱希望,可这个夏凛山,人虽然机灵,但沒有用到战场谋划,不是将帅之才,
“不早了,夏将军回去吧,”
这夜,萧启又是无眠,
繁星点点,皎皎河汉,银光如瀑布般倾泄而下,冷月无声,清风无语,形影相吊,默默无言,
萧启从未想到,自己來到百越战场,竟然面对的是如此惨淡的战局,一路上的民生凋蔽虽也让他心痛,可身在江湖并非沒有耳闻,心里也有准备,可是,大齐的军队竟然变成这个样子,军备松弛,官吏贪污,毫无战力,看來,整笞军队,势在必行,
可是,今天看夏凛山的态度,聪慧如萧启怎会不知,自己初來乍到,既无亲兵随从,又无将士归心,重整军威必定阻力重重,但,势在必行,萧启的心性,从不后悔,既然來到这里,就要坚持到底,
身边的将士们已经熟睡,发出此起彼伏的酣声,萧启坐起身,冰凉潮湿的土地让他全身的骨头微微酸疼,刺骨的冷风更让他难以入眠,那颗火凤凰自己一直沒有舍得吃,虽然说不出原因,但他总觉得,这颗药应该给更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