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三合一)(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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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 学习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困难的。

不仅是因为习惯了体力劳动的躯体,面对崭新的脑力劳动时, 感到吃力和艰涩。

更因为身体能分配给大脑的能量有限, 被体力劳动分薄一部分后,可以供给大脑的自然变少。

但在这些工人们入选养鸡场一个月后,情况渐渐地得到了改善。

首先,在养鸡场里,每一餐都是能吃饱的。

譬如此前在村子里, 一直被称作“赵壮媳妇”的王芦花,她至今还记得来到这里后, 吃上的第一顿早饭。

尽管在招工时, 养鸡场对外宣传的条件里,就有“包饭”、“每月能拿一贯钱”等条款。

但从来没人想过, 他们这些黔首黎民, 竟能和贵人们一样, 一日按照三餐吃饭,而不是百姓们习惯的早晚两顿。每一顿饭亦毫不限量, 可以让他们每个人都吃得肚皮鼓鼓,撑得好像过年。

在工人们的认知里, 主家包饭的事,并不稀奇。

那些年轻力壮的男人,在丰收时节被雇去打短工,替主家收割庄稼时, 也会得到饱餐几日的待遇。

毕竟收庄稼既是重体力活, 也是一天都耽误不得的急活儿。农时这种东西, 全靠老天赏面, 但凡收割时手脚慢些,第二天庄稼可能就在地里烂了一半。

为了让短工心甘情愿地卖力气,主家会给他们准备丰盛充足的食物,多半是磨细的米面,佐上一两块肉食,甚至可能专门打二三两的酒。

这种待遇,就如盛开的昙花一样短暂。收割季结束后,雇佣关系和充足的食物供应都将结束。

而养鸡场招的,分明是长工。

给长工吃得太好太多,是很不划算的买卖。长工天然就矮上一截,总是仰人鼻息,就像现代社会里被公司画饼吊着的打工人,或许从年初干到年尾,还被欠着大半年的薪水。

所以,来到养鸡场之前,王芦花心中最多的情绪,就是畏惧。

得罪了地主,也许还能请村长代为出头;若是太守想要赖账,难道他们有本事为了每个月的一贯钱,去请动州府的长官吗?

把他们所有人捏在一起,甚至比不上主人家的一根小指头。

幸而云松之的官名一向不错,此前甘愿殉城的举动,又给他的道德增加了一层闪闪发亮的光环。

更关键的是,每个月一贯钱的保证,比太守漂亮的面孔还让人动心。

村人们踌躇过、犹疑过,但在一番商量以后,还是咬着牙,结伴踏上了前往暨云城的土路。

在通过了“笔试”、“面试”两场考试以后的第一个早晨,获得名额的工人们,每人手里被发了一只粗陶大碗,由管事喝令着,在院落里排队站好。

四口大锅被移到院子里,每口锅子都足有双人合抱大小。粗糙的麦粥翻滚着扎实的粮食香气,锅盖一掀,就沿着四面弥散的白色热气飘进每个人的鼻端,勾引出肚子饥饿的鸣叫。

用大锅盖挡住冲着脸来的滚热水汽,等温度降低一些,管事才慢悠悠地取了根长长的筷子,直挺挺地粥锅里一插,嘟噜,立住了。

才刚露出满意的笑容,管事一抬头,看见争抢着涌向大锅的工人们,脸色又挂了下来。

他“咚”地一声把锅盖扣上,跛着那条瘸腿,从左边那口大锅一直走到最右边。

“没有规矩!说了排队站好,就要站好为止。都抢着想上来,那就一个也别吃!”

作为老兵,管事的这番叱骂里,还夹杂着几句粗话和本地的俚语,却没人对此表达不满。

崭新而未知的环境里,粗鲁的交流方式,让工人们感到一丝旧日的熟悉,进而令他们安心。

管事清了清嗓子,仍然有点粗暴地提醒道:“你们手里的碗,每人一只,吃完饭要自己刷,刷完后自己收起来。碗不是白发给你们的,如果打碎,就罚二十文,知道了吗?”

“知——道——”

回答是回答了,但声音不太整齐。

管事又说:“无论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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