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怒（3 / 3）

众人下山登船的功夫，才不过一个时辰不到，天色已乌云滚滚，眼看下雨在即。

有些官员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会不会是皇上自卖自夸，强行封禅的行为惹怒了天神？

还有一些官员向旁人小声说是泰山山神发怒了，因为他们曾听说始皇封禅不久，也是乌云压顶，不久便瓢泼大雨，山洪爆发，人畜都被冲走。

但众官员强忍恐惧，当没事人般跟随皇上继续进行封禅程序。

九艘宝舟行进一柱香功夫，在早建好祭台的一座平顶山之上悬停。

正要下降之时，只看见一道水桶粗的闪电劈在群山万壑之间，随后不久便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炸响，炸得人心收紧，炸得人面无血色，不好的预感不断蔓延。

瓢泼大雨披头盖脸地从天而降，身处雨中，一般人被淋得站立不稳，眼睛都睁不开。

乾元帝一步步迈入大雨之中，任由风吹雨打，他自岿然不动。

周围群臣无法阻止乾元帝，只能任由他前行。

侍卫跟于皇上之后，随时准备护驾。

只见乾元帝缓缓抬头望天，豪迈大笑，一脸桀骜怒视苍穹，拔剑指天愤声高呼：

“朕治理得大靖民康物阜，四海升平，封禅有何不可，朕有此资格。群臣听命，下降天舟，举行禅礼。”

“是！”

九艘天舟在专人控制下冒雨下降到合适高度，随之放出舷梯。

乾元帝一步一步走下，侍卫紧随其后，皇亲国戚、文武官员等依次而行。

原先身子还没被淋湿的人在雨中不过一秒就成了落汤鸡，雨水拍打在头顶，如针扎锥刺一般，还夹带透骨的寒意。

众人本以为最糟的情况也就这般了，可谁知下船之时，突生飓风，雷电轰鸣，如一副末日图景。

人员加快脚步下船，一些人不小心在舷梯处被风吹倒，掉落山崖，惨叫连连，不知生死。

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天舟剧烈摇晃，甚至有隐隐要散架的态势，好在有法阵护体，并没有发生这种严重灾难。

可强风太难抗横，法阵根本无法全部抵消。

突然，一股强大到不可想象的飓风侵袭而来，将犼刀卫人员所乘天舟吹出老远，舷梯瞬间崩溃，死伤十数人。

狂风没减弱趋势，甚至在船体四周形成龙卷，一些人被刮出船外，狠狠摔到山顶、岩壁或者坠入悬崖，惨不忍睹。

乾元帝望着天发疯似地怒吼：“总有一日，朕要这天向我俯首，要这地向我臣服。这禅礼朕今日非进行不可，尔敢阻我。”

乾元帝头上平天冠早已被风刮没影，现在更是乱发狂舞，一副恣意狂狷模样，他挥舞着手中黄金宝剑，在地面割裂出一个又一个深深痕迹。

此为除地，报地之功，故曰禅。

完成仪式过后，狂风又猛烈几分，但乾元帝怎会畏惧，他早已丧失理智。其左手用鞘支撑地面，右手向天高举宝剑，歇斯底里地喊出极为狂妄之言：“此天无眼，朕可取而代之。”

此言一出，乌云翻起血色雷海，雷霆似乎要挣脱束缚，撕碎这天，沉雷如猛烈的山崩似得隆隆吼叫，一道又一道闪电划过天际。

电光闪过，只歇了半刻，又一阵闷雷咕噜，滚动过去，猛然间一个骇世雷暴，像炸裂的核弹在九霄之上绽放。

一道血光如一条万丈火蛇划破黑暗，将乾坤撕开条口子，来自无尽虚空之上的狂雷狠狠劈在乾元帝高举的宝剑之上。

砰！

乾元帝应声倒地，头发、衣物冒出阵阵白烟，发黑的面目狰狞异常。

“救驾！”

“救驾！”

所有人都喊着这两个字，那声音如战鼓齐鸣，穿金裂石、惊天动地，一瞬间将雷声都给压盖过去。

韦凌云一个不稳，被狂风刮起。

“凌云！”韦二叔这破喉一吼在无数救驾声中显得是如此的清晰。他几乎没有多想便伸出斩马长刀。

韦凌云脸都吓白了，下意识便去抓住刀刃，却在半空留下一道腥红血线后被刮出老远，像个断线的风筝般消失于众人视野之中。

韦二叔双目通红，太阳穴、脖梗处的青筋暴凸，止不住地大喊：“凌云，侄儿！啊……啊啊……该死，我不该让你来的，我就不该让你来的。”

韦二叔不仅仅是疯狂呐喊着，且毫无理智地捶打着自己，抽自己的耳光。

甄姐面无血色，同样朝着韦凌云消失的方向呐喊。

体内真气突然乱窜，眼前一黑，全身脱力，正当她也要被风刮出去之时，指挥使不知从何处御风而来，及时抓住了她。

“凌云，凌云，他，他被刮跑了。”甄桐睿看着指挥使，气若游丝地讲完这句后便昏死过去。

这个脱胎中期的武夫因一时气血攻心，真气倒流，受了严重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