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 105 章(6 / 7)
在嘴上占便宜:“谢咎和我是同族,又成了大舅哥,可谓亲上加亲。”
林策被他的胡言乱语惊得目瞪口呆,正打算开骂,谢信忽然收敛几分笑意,神色郑重:“季宇,你何不找他好好谈谈?”
“那日重逢,场面混乱,你们也没时间多说几句。”
“你找个地方,和他好好聊一聊,或许,能找到解决之法。”
林策垂下眼眸:“谢必安……谢咎心性倔强,我劝不动他。”
毕竟谢咎知错,不改。
何况,“我和他也没什么话……”
“没什么话好说。”谢信和他同时出口,又道,“孙有德托我给你带一句话。”
“将军惜字如金,并非是件好事。”
这是孙有德的话,也是谢信想说的话。
林大将军所有的耐性,似乎都用在了战场上。
他可以沉心静气对付敌人,若是谋略计策,为了引诱敌人上钩,无论等待多久,他都有无限的耐性,从不心浮气躁。
可下了战场,尤其对着并非他麾下兵士的时候,他便毫无耐性,许多事情,根本不同人多解释半句。
别人多说一句,他也嫌烦。
诚然,林策是位高权重的三军统帅,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面。
他无需朝任何人多做解释,只需发号施令。
“这并非一个好习惯。”
谢信深慕林策,可惜苦等五年,一直没能寻到朝他表明心迹的机会。
他深知浓烈情感积郁在心,无法让对方知晓的痛苦。
“未尝为之,焉知弗能。”
没试过,怎知一定不行?
“你找凤竹谈一次,也无需劝他放下仇恨或者改邪归正,哪怕只是随意聊几句往事,亦或几句闲话,说不定就能找到解决事情的契机。”
“实在不行,”谢信又调侃,“你就骂他一顿,发泄心中烦闷。”
无论对错,把气朝别人身上撒,这是凶傲蛮横的林大将军最擅长的。
“但你不能让他知道,骂他的主意是我出的。若被大舅哥记恨,往后有我受的。”
林策狠狠斜了他一眼。
谢信忍俊不禁:“和他谈过之后,还是无用,你就回来骂我。”
把心中烦闷发泄在他身上,也好过心慕之人自己闷闷不乐。
林策缄默片刻,半垂下眼,缓缓点了点头。
***
夜静星河出,林策早早回到帐中,准备就寝。
他已定好,明日去找谢咎谈一谈。
不过是聊几句话,却不知为何,竟让他心神难安,莫名起了几分忐忑的情怯。
往时征战沙场,即便决战前夜,也没有过这般紧张。
他本该好好预想,见到谢咎,该说些什么话。可思忖了大半日,也没打好一句腹稿。
那些背的滚瓜烂熟的兵法,那些伐谋伐交的攻心之策,一瞬间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半个字都想不起来。
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他被谢咎手拿戒尺,督促着背书时的模样。
帐门忽然被人掀开,林策下意识偏头去看,动作忽然一顿。
周则意进入帐中。
他刚洗完浴,长发未束,如瀑的青丝披散在肩头,带着氤氲水气。
这几日林策心烦意闷,即便周则意寸步不离跟在身后,他也未曾有心情看对方一眼。
此刻才恍然惊觉,周则意,是不是消瘦了一点?
周则意微低着下颌,昳丽的桃花眼没了往日的艳色张扬,潋滟水光带出一层淡薄雾气,如浅淡春山上的醉日海棠。
如此楚楚可怜的神态,纵使心如铁石,也有些微融化。
林策在心中微微一叹:“天色已暗,早些回帐中休息。”
周则意朝他靠近一步:“睡不着。我……心里有些,害怕。”
林策失笑:“怕什么?”
往日周则意在朝堂上争权的时候,用心机和手段拿捏朝臣的时候,孤军深入敌营的时候,可从没见他怕过。
“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怕鬼……”
话未说完,他整个人被牢牢钳制在灼热的气息中。
林策态度稍微一软,周则意就敢得寸进尺。
“我怕,”温热的吐息拂上细润脖颈,“怕谢咎说我坏话。”
明日林策要去找谢咎。
他怕林策说服不了谢咎,反被巧舌如簧的谢咎影响。
心慕之人对他的任何一丁点恨怨,都是插向心尖的刀,是他承受不起的伤痛苦楚。
颈边传来的声音有些闷:“你明天要去敌营。”
两军中间隔着一道关隘,直线距离不过四十里,快马半日可跑三趟来回。
然而周则意神情透着几分哀怜,几分恋恋不舍,似乎林策要走的是一趟永无归期的远门。
林策不由得放软了几分语气:“你应当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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