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阮成峰与淑宁公主【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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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叶大约都是深宫中娇养出来的,大约都是一碰就碎一吹就散,受不得这样的苦楚,哪知眼前这位淑宁公主尽这般坚韧,倒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既如此。

阮成峰自然也拿出十二分心力来用心作画,二人偶有对视,情愫涌动却又极力克制,如此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这幅倾进了所有心血的人像画终于好了,他将画笔放下,轻声道了句“请公主观赏品鉴。”

朱萱定坐了许久,双腿僵住,半边身姿都麻了,早就有些支撑不住,是用了极强的毅力才撑到了现在,闻言的瞬间,先是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起身让气血流得顺些,才挪步迈到了画架后…

上好的徽州宣纸上,用各式各样的墨彩晕染了个出水芙蓉,丰容靓饰的女子,她一身风流蕴藉端坐在雕花椅上……大到轮廓面容,小到鬓边的细微毛发,都被勾勒得清清楚楚,纤毫毕现,仿若一个真人跃然纸上。

朱萱惊叹于他的画技,一时竟看入了迷,就这么看了几息的功夫,心中忽然又涌上些惆怅,不禁鼻头一酸,喃喃道了句,

“真好,画得真好。

今后就算不在宫中了,母妃见了此画,也能有个念想了。”

阮成峰对淑宁公主的那纸婚约,亦有耳闻。

瞬间就明白了她这是因为要外嫁藩国而心有愁思,他有心想要劝慰,可又觉得以他这么个外臣的身份,既然不能力挽狂澜让她免受其难,那便说再多也无用,终究眉头紧皱,轻抿了抿唇,并未多发一言。

画作需要风干装裱,这些杂务自然由宫人们去操心,朱萱在此呆久了也多有不便,微微同阮成峰颔首之后,便退了殿中,回了景瑜宫。

那纸婚约自小就压在头顶,朱萱又是个听之任之的性子,以往只安心待嫁,从未有过旁的心思。

可当夜,她将婢女收集来的状元诗作又细细看了几遍,想起在殿中莫名的春心萌动,竟生出些难得的反骨之心来。

她不想远离至亲血肉,嫁去外藩蛮夷之地。

她不想嫁。

可朱萱人微言轻,在此事上说不上话,现如今晏朝上下能帮得上她的,唯有一人,那便是太后李明珠。

翌日。

在去慈宁宫给太后例行请安之时,眼见李明珠的心情不错,所以朱萱在奉茶的间隙,大着胆子,颤声试探问出了多年来的夙愿,

“太后娘娘,儿臣……能不能不嫁去外藩?”

朱萱向来是谨小慎微的性子,在李明珠面前向来都是毕恭毕敬,侍奉周到,且向来少言寡语,是个软柿子,闷葫芦。

有时候李明珠想,若是宫里的人都如朱萱般乖巧懂事,易支配,那她不知该省心多少。

可偏偏就是这么个从未提过额外要求之人,今日乍然张嘴,所以才让人觉得格外纳罕,李明珠接过茶盏的指尖一滞,往身旁站在座下,正碧玉年华的淑宁公主瞧了一眼。

在宫中金娇玉贵养出来的公主,正是花色正好,碧玉年华的年纪,比花都更娇嫩几分……

若是经受过边陲藩国的风沙吹打,只怕不过半载,便会如残枝败叶般干瘪失光,难怪近来朝堂上那些御史,上了许多折子奏请取消和亲……

既然朱萱难得开了这个口,那李明珠自然是要表个态的,她的心向来硬些,若无十足把握之事,从不轻易允诺,所以只埋头在氤氲的茶雾中,缓缓道了句,

“此事是先帝在世时就定下的,乃是国约。

若是轻易推翻,难免其余藩国会觉得晏朝失信于人,不可倚靠。”

李明珠话里话外都透露出此事相干甚大,不可转圜的意味,使得朱萱心凉了半截,面上的神色尽是失落与伤悲,偏又明白此时不能失态,唇线紧抿,身姿僵直福安了一句,

“儿臣明白了,一切需以大局为重。”

李明珠将她的反应尽数瞧在眼里,心中难免有些不落忍。

其实于公,她向来觉得用女子和亲,换取僵境安宁一事极其不可取,于私,就算是看在朱萱母女二人多年来在后宫安分守己的份上,也理应帮上一帮。

可有些事情,不是有心帮就能成的。

李明珠幽幽叹了口气,总觉得驳了朱萱的面子,总该补偿给她点什么,思及离朱萱的生辰只有四个月有余了,便道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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