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正在死去的（1 / 2）

黑夜中醒来，身体一片湿润。外面漆黑一片，没有月光、也看不到任何景物。这时我听到外面的对话声，好奇地披着床单、一步步移了过去。

夜风中带来阵阵香气，让我有些目眩神迷，几乎不能呼吸般，心狂跳如野。

悄悄打开条门缝，走廊上昏黄的灯光透了进来。空荡荡的走廊，隐隐地传来男女的对话声，只是看不见人在哪里。那浓烈的香静静地飘来，浓烈的紫罗兰花香和清淡的蔷薇花正在绽放着。

无声地开启了好奇之门，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心跳得厉害。探出头去时，左右看去，却看到楼梯口正有两人走上来。心里一惊之下，身体猛地缩回房间。

“主人太好了，今天的礼物爱丽丝很喜欢呢！”爱丽丝好听的声音，透着莫名的危险。

脚步在走廊上轻轻回荡着，我听到帝·轩罗清冷的声音：“但我不会救他，也不会赐予他什么新的生命。这样，你也会喜欢吗？”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惊，他？这字眼却让我迅速地联想起、那个少年。

“没关系的，我也只想要一个作品，至于他的生命长短什么的，我根本就不在乎！”我仿佛看到那浅粉色的嘴唇，随意地张合。居然就这样对生命轻视着，心底的火又一次如野草般漫开。

“好吧，如你所愿！”帝·轩罗淡淡地答应了，一如他以往般。

我悄悄地退后，静静地掩了门，听着走廊上的脚步声。当爱丽丝的身影经过时，我拉手扯进了她。

“薇薇安啊，你真吓到我了。”爱丽丝夸张地拍着胸口，但脸上的轻笑却出卖了她。爱丽丝，她根本就是知道、我想要对她做什么吧？

“你刚才、跟帝说的人，就是那个少年吧？”我想了想，决定直接了当的问。

“是又如何？”爱丽丝的红眸忽然变得暗淡起来，小脸扭过去不再看我。我想、我想她大概是误会了，便急急地追上去。“爱丽丝，我不是那个意思。求你了，告诉我，帝说了不会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在乎吗？”爱丽丝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抬起脸直直地看着我。

莫名的心漏了一拍，心跳变得缓慢起来，“那么说，都是真的了？那男孩根本活不了多久了？”忍不住的泪水涌出来，将脚面打湿。

“你就这么在乎他吗？薇薇安。”爱丽丝声音变得极冷，就象三月的春雪，将身体冰冻了。

“在乎？呵呵呵——爱丽丝啊爱丽丝，你确定你不是在说笑话吗？”我的笑声凄凉、如秋叶里的寒霜。

“我在乎什么？我能在乎什么？在乎那少年吗？不如说，我更在乎的、是我自己罢了。”泪水冻在眼中，已经无力地滴下。何时连我的泪都变得如此的虚伪了？“你们什么时候在乎过？人命在你们眼中，就如此的卑贱吗？如我一般，我是不是应该跪在地下，为重新得到身体，而感动流涕啊！我的爱丽丝！”

放弃了，已经不在乎的我，怎么可能为一个陌生的少年而伤心。说什么在乎，只不过是为了卑贱的生命而感觉到恐惧罢了。仿佛看着今日的少年，便会成为明日的我般。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却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爱丽丝与帝·轩罗的关系，远非我能比拟的。

“薇薇安？”爱丽丝的红眸闪过一丝惊讶的光，她呆呆地看着我，伤心流泪却不明白我的伤心到底是为了什么。

“哈！我难道说不对吗？”我愤怒地盯着正在走来的爱丽丝。

黑暗中的红眸，此时却与那梦境里的女孩相重叠了，我使劲地眨动着眼睛，试图分辨出现实与梦境的差别。

“姐姐，你怎么将自己跟他相比呢？你知道的，有爱丽丝和主人眼睛里，姐姐永远都是特别的那个。”爱丽丝温柔的手抚上，轻轻抹去我脸上的泪痕。

我静静地平视着她，微弱地光线下，爱丽丝冉冉飘动着的长发，衣裙无风自动着。暗色的蔷薇花正在绽放着，在黑暗中勾勒出浅浅的花形，重重叠叠地开放着，那清冽的香让人沉醉。

“他正在死去！”爱丽丝的声音说不出的冷酷，黑暗中红与碧色相对，映着对方隐隐的样子。“主人不会救他，我也不想。”声音淡淡地拒绝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为什么？”静静地盯着爱丽丝的身影，看着她在空中飘浮着，完全脱离了重力的影响。

“主人说没有必要，而且他的身体正在腐烂，没有必要地为他换掉身体。主人说，这是最大的浪费。”爱丽丝在空中旋转着，纤细的手指做出熟悉的动作。

我怔了一下，这舞蹈怎么、看得如此眼熟，就象我无数次做出的那个样子。

“可是，你、和我不是都被换掉了原来的身体吗？难道他不可以——”我急急地追问着，心底的火猛烈地燃烧起来。隐隐地猜测到，爱丽丝极精致的面孔，和这让人惊讶的能力。大概如我般，是换掉过的身体罢了。那么，还有什么不可能，将生命轻易的掐灭，这样的人随便帮着换个身体，应该不会是太难的事情吧？

“不可以！”爱丽丝精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