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老四（1 / 5）

胤礽也不知怎的, 当他意识到那??监是背着胤禛往永和宫跑的时候，不过一转念间, 他便已现身在永和宫内殿中, 把他吓了一跳。

?雨不止，四?天的梆子都敲过了，永和宫内?是灯火通明。

德妃正哄着哭闹不止的十四阿哥, 急得团团转。

十四阿哥自小??是个夜哭郎, 脾气?得很，半夜无缘无故哭闹起来是常有的事, 奶母哄不住, 德妃便日日夜夜看顾, 许是母子天性，十四阿哥在额娘怀里?安分些，但这安分也有限。

宫女和嬷嬷拿着拨浪鼓、竹喇叭、布老虎轮番上阵, 十四阿哥也不给面子，抓一个丢一个, 尖锐的哭声震天响，德妃心疼不已，生怕他嗓子扯坏了。

德妃抱着十四阿哥来回踱步, 不时为他拭泪, 温柔地哄着：“十四乖, 额娘在呢。”

一道惊雷爆响，让刚刚哭累的十四又声嘶力竭地嚎哭起来。

德妃连忙捂住十四的耳朵, 见他哭得喘不过气几乎干呕, 心尖只觉好似针扎般, ?身心都挂在了他身上，又哄又颠, 从廊下来回?到堂屋，但十四阿哥仍旧不买账。

随着这阵雷声消散，胤礽隐约听见永和宫门外有拍门声。

景仁宫与永和宫相邻，只需穿过一条宫巷两道门??能到达，往常这个时辰宫巷的宫门早已下钥，但???行皇后刚过头七，萨满需持经幡彻夜绕行宫殿作??超度，??此这几日宫门常开，夜里景仁宫和永和宫是畅通无阻的。

但永和宫殿门上值夜的??监睡得迷迷糊糊，这雨声雷声接连不断，竟???有意识到有人拍门，与他一同值夜的另一个??监搔了搔脖子，闭着眼问了句：“什么?静？”

另一个搓了搓胳膊翻身继续睡：“别管了，这什么时候了，哪来的人。”

胤礽??看着胤禛的贴身??监苏培盛不断叫喊着、拍着门，永和宫里明明灯火明亮，隐约?能听见人声，却始终?有人开门。

最后，一只手从他背后伸了过来，将苏培盛拍门的手按下：“我??回去，回景仁宫，以后……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苏培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踌躇不定：“爷，可是您正烧着呢……”

景仁宫里什么都?有，连伺候的人都不够。

“我死不了。”胤禛发了狠，黑漆漆的眸子在雨夜里犹为锐利，“?！回去！狗奴才！我叫不?你了吗？”

苏培盛哭丧着脸又往回?，一边?一边恨恨地嘟囔：“德妃娘娘明明??让您随时回去，她?给您预备好了屋子，怎么连个门都不留！”

胤禛闭着眼睛，已经不想?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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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像是丧家之犬，孤独行?在黑夜中。

?得远了，胤禛终究是忍不住后头看，胤礽也陪着他远远望着那个透着温暖光亮的所在，在密密麻麻的雨丝中，像是幻境一般遥远。

景仁宫只剩芦棚那儿?有念经的萨满，灵幡飘荡，空寂如坟墓。

胤禛却仿佛回到了家一般松了口气。

他让苏培盛背着他进了偏殿，换了身衣裳，烧点热水来喝??罢了。

阿哥所离得??远，他身边现今只跟着几个人，除了永和宫那条路，其他宫门都锁着，胤禛不想??为一点不适闹到皇阿玛那儿去，也不想?张旗鼓叫??医。

口舌能杀人，他不想第二天流言四起，?他??为给孝懿皇后尽孝才病了。

今早举哀时，德妃见胤禛跪得要??监搀扶才能站起来，便遣了贴身宫女过来嘱咐，阿哥所远不方便，累了只管到永和宫里歇一歇，她给他预备好了起居??具了。

胤禛心底十分感念，便郑重应下了。

??此，他本想悄悄到永和宫去，不惹眼，兴许……?能和额娘多?几句话。

胤禛甚至想好了怎么和德妃道歉，他想和她解释，他?有咒生母短寿的心?，他只是想偿?这十一年的养恩，以后他的日子?长，他?能在德妃身边承欢尽孝，他也一定会的。

可他和孝懿皇后的母子情分??到这了。

他苍白着脸，昏昏沉沉睡过去，?一会儿??发了高热，苏培盛却趴在床边睡着了，胤礽急得在梦中拿脚踹他这个蠢奴才，当??是踹了空。

等苏培盛天亮醒来，一摸胤禛浑身烧得像个火炉子，立刻便吓得跳了起来，?叫着来人连滚带爬?去递牌子喊??医。

突??一个惊雷，却不是来自梦中，一下将胤礽从梦中惊醒了。

窗纸被吹得哗哗作响，天空??像漏了一个洞似的，?雨顷刻间便倾盆而下，胤礽茫??地坐起身来，借着劈开天地一般的闪电瞅了一眼摆在五斗柜上的自鸣钟，正是四?天。

身边，程婉蕴?在熟睡，这么响的雷声竟???有吵醒她。

胤礽下床推开窗子，风雨急急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