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于谦分鱼称量天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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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钱塘镇。钱塘镇周遭环境极美,粉墙黛瓦,一侧还有西湖环绕。此时正值夏日,湖中荷花开放,香气扑鼻,不时有几尾鱼跃起来,在水中嬉戏。一阵微风拂过,吹起数片绿叶飘向空中,在碧波之上翩然起舞。在湖畔,有一处用竹竿削制的篱笆围成的小小院落,爬满了青藤的东厢屋边有一处葡萄架,“嘎~”听见有鸭子叫的声音,朱棣与纪纲扶着朱高炽稍稍绕了几步,湖边草色青葱,几株树丛上绽着粉白相间的花,与藏在娇艳荷花后的浮水鸭子相映成趣。湖前有一块大石头,大石头上站着一个身着布衣的小孩,边上同样围了几个孩童,不知道在做什么。“于谦就在此处吗?”听到朱棣的疑问,纪纲躬身道:“回禀陛下,锦衣卫已经悄悄排查了整个杭州城,符合陛下描述的,便是此孩童。”随后,纪纲遥遥地指了一下站在大石头上的那个小孩。“此孩童出身仕宦世家,如今家道破落了,但从小聪颖过人,据说才四五岁便喜读苏武、诸葛亮、岳飞、文天祥等人故事。”朱棣微微颔首,按捺下心头迫切,扶着好大儿缓步前往。而围着大石头的孩童们,见有三个陌生人来到,也纷纷停止了争吵。唯有一个胖墩孩童,口中还嚷嚷着不休:“凭什么分给二狗的鱼比给分我的多?”被他点到的“二狗”生的瘦小,口中结结,此时抱着怀里的几条用草绳串起来的鱼,竟是不知所措起来,呆了几息,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法子是二狗想出来的,下午抓鱼最卖力气的是谦儿哥,怎地也轮不到你,谦儿哥给自己分的最少,你还不知足吗?”旁边一个女娃娃指着胖墩说道。胖墩犹自一脸不服,嘟囔道:“辛苦一下午,都不够饿的。”静静地听完了几位伙伴的诉说,站在大石头上身着布衣的小孩,认真数好竹筐里的鱼,方才跳了下来。大约是见朱高炽穿的体面,身边孔武有力的朱棣和纪纲也衣着光鲜,小孩认真行礼道。“见过三位官人。”“你便是于谦?”朱高炽的目光下满是审视。朱棣嘱咐过他,此番前来,以朱高炽为主,而朱棣和纪纲扮作他的仆从。于谦对视着朱高炽的目光,不卑不亢地答道。“正是在下,可是我等争吵扰了三位清静?”朱高炽摇了摇头说道:“非是如此,你且继续吧,当我等不在便好。”于谦闻言倒也坦荡,又回头对几位同伴挨个叙话了起来。“小妮,大家辛苦一下午,都是一样的,没有谁卖力气多卖力气少,你委实不该说这话,凭白伤了人心。”“谦儿哥,我......”女娃娃闻言不太认同,但依旧点了点头,对胖墩道了个歉。随后,于谦又拿出一张浆洗的有些发白的手帕,认真地给瘦小的二狗擦去鼻涕眼泪,随后揣进怀里。最后,于谦跳上大石头,把竹筐里仅剩的四条鱼,又挑出两条大的,递给胖墩。“晓得你食量大,此时定是饿了,拿着吧。”胖墩看着鱼咬了咬牙,最后却是拒绝,随后脸蛋通红地摘了条大鱼塞进二狗的怀里,也不待谢,便急匆匆地跑开了。朱棣几人见状,莞尔一笑。待伙伴散去,于谦复又来到几人身前说道:“客人似从远道来,家中贫寒无他物,不嫌弃的话请几位吃烤鱼吧。”“如何看出来我们从远道而来的?”于谦指了指他们靴子上浮的一层薄薄灰尘,纪纲刹时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朱高炽摆摆手,有些耐人寻味地笑着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们来干嘛?”“来便是客,没有不待客便问来意的道理。”“也好。”朱高炽点点头。西湖畔的大石头上,点起一团篝火,几人围坐烤鱼。湖鱼不大,也不甚肥美,远不如黄河鲤鱼或者松江鲈鱼,但烤起来焦香酥脆,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我等路过此处,听闻有幼童于谦性聪慧,故此前来拜访。”扮作主人的朱高炽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拿了最大的一条鱼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问。“幼童分鱼,与宰相称量天下有何异同?”朱高炽和朱棣,原以为于谦会回答“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之类的话,没想到于谦拿着鱼沉思了几息,却认真来答。“我年纪小,不晓得绯紫相公们是如何称量天下的,可我总觉得天下的道理大约是相通的......分东西,总要力所能及地照顾那些不能发声的人,不能因为听不见便装作看不见。”“竟是如此吗?”朱高炽一时怔然。“当然如此!”于谦此时扬着小小的脸,眉眼间倒是显得有些楞,“若是今日我眼见势弱者、口不能言者为人所欺,往小了说,便是心中念头不通达;往大了说,便是日后我被人所欺,何人敢为我发声?”在闷头吃鱼的朱棣忽然开口:“那为何还要分自己的鱼给欺人者?是因为你性子懦弱易于妥协,还是要顾全伙伴之间的团结?”“是因为我是分东西的。”于谦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坦荡:“若是我给自己多分一点,我出的力气多,别人也无话可说。别人不见得觉得我给自己分的多,可鱼就那么多,别人吃不饱或觉得自家分的少了,明日自然会懈怠下来,如此一来,何谈多捕些鱼,让大家都吃饱肚子?”朱棣闻言,竟是忽然想起姜星火所言“做大西瓜”那套理论来。恍惚间,正襟危坐手拿烤鱼的小小于谦,和懒散躺着手托西瓜的姜星火,竟是在朱棣的眼中重合了起来。鱼不多,四条一人一条,很快便吃完。吃干抹净后,纪纲掏出一大锭银子。“你请我们吃了烤鱼,总不好白吃的。”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于谦咽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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